司马藉没有详细去问询,他是要逃往北方去的“难民”,对他而言沿途少惹麻烦才是正途。等司马藉回去继续想入睡时,外面的街道却更好像是兵荒马乱一样,吵的人不得安宁。
“公子,外面乱哄哄的,可是出了事?”焕儿也被吵醒,抱着被子很紧张看着司马藉。
司马藉将烛台点亮,对她微微一笑道:“没事,这是城里,就算北方的兵马打过来,也不会影响你我。别忘了我们本就是往北方去。”
“嗯。”焕儿点点头,心中还是惶恐不安。
一直到黎明,外面的这股骚乱就没中止过。好在天亮之后,外面没有什么动静,司马藉也终于放下心一些,他还惦记着赶路,只能先跟焕儿吃过干粮,准备了水袋继续上路。
“客官,外面可乱着呢,您最好还是别出城,听说北边的先头兵马已经打到城下,今天就会有南边的大人物到咱扬州城来。”店小二好像很热心,对司马藉劝诫道。
司马藉苦笑道:“就算不想走,也没银子住店了。”
店小二道:“瞧客官您说的,能住得起客栈的人,随便在城中哪户弄堂里还不能落脚?别出城啊,千万别出城啊。”
司马藉也知道现在出城可能有些乱,但他也还记着跟李山野的赌约,他料想女皇和惠王不会轻易被李山野说动,干脆还是早些走,免得到后面想北去也难。
等二人刚出了客栈,却是有大队的官兵过来,好像是要沿途搜查。
“抓壮丁了,抓壮丁了,赶紧跑!”街道上原本人还不少,听到“抓壮丁”一个个跑的飞快,都是赶紧往屋舍里躲。
司马藉知道,在战乱的时候,总会出现抓壮丁的情况。被抓去的壮丁,也并非是为穿上军服守城,城中总有修修补补的地方,需要民夫去做,因为战乱人人自保尚且不能,自然没民夫去做事,官兵也要守城,只能出来抓人。
本已经跟焕儿出城的司马藉,只能赶紧先退回到客栈里。他二人刚进去,店小二已经在掌柜的招呼下将门板隔上,免得被官军冲进去抓人。
“客官,都说了外面不能走,还是在这客栈里再住一宿的好。”店小二好像个先知一样对司马藉道。
司马藉囊中羞涩,摸了摸口袋,也没剩下多少银子。司马藉为难道:“可我们……住不起房间了。”
店掌柜的过来道:“那也没什么,住通铺也可。不过这银子上……也是省不得的。”
司马藉点头,想来暂时只能如此,反正他也没准备跟焕儿一起睡通铺,只是付点银子暂时留下来,大白天的,相信官府抓壮丁也不会延续太久,到中午以后应该就能出城。
因为外面乱糟糟的一片,司马藉跟焕儿也只能暂时到后院等待消息,焕儿坐在长凳上显得拘谨,客栈里形形色色的人都有,那些人见到她的目光都有些异样,怎么说她也是有姿色的,由是跟着一个年轻的公子哥,难免有人对她有想法。
终于到了中午,可外面的混乱仍旧没停止,一阵剧烈的敲门声令客栈里的人吓的有些魂飞魄散。
“何人……”店小二在门口紧张问道。
“官差,查乱党的。开门!”外面声音很急促。
店小二稍微松口气,对旁边的掌柜道:“掌柜的,是官差,不是官兵。”
掌柜的也有些害怕道:“那……那就开门。”
店门重新被打开,一众官兵涌进来,好像是有目标而来,进来便将店铺内外搜查一番,手上拿着画像仔细对比。掌柜的上前塞银子,边塞边问道:“不知官爷要搜什么人?”
“说了是乱党。北边派了细作过来,要是有操着北方口音的人过来,一律要扣下,上报官府知道吗?”
“是是。”掌柜的唯唯诺诺。
官兵没有搜查太久,很快便撤了。等人走了,店小二把门重新隔上,带着几分不屑道:“还搜乱党,乱党会画张像给他们搜?就是出来搂钱的。”
掌柜的推了他一把,店小二不敢再胡言乱语。
原本司马藉还怕这些官兵是来搜查他的,等人走了,司马藉才放心下来。
店小二忙活了半晌,在旁边坐下来,跟司马藉好像唠家常一样道:“这位客官你不用担心,到日落黄昏快关城门那会,一定能出城。”
司马藉略微点头,却也带着苦笑,到了天黑才能出城,就代表是要走夜路了,到后半夜跟焕儿也只能露宿荒野。
司马藉对焕儿道:“累了的话,先休息一会,包袱我拿着。”
焕儿望着司马藉,眼神中满是依恋,很坚决摇摇头道:“奴婢不困。”
司马藉也在等日落西山中,时间过的很漫长,就在客栈里也显得很安静的时候,又是一阵敲门声传来,这次比之前温和了许多。店小二上前仔细听了听,回头看着掌柜。
掌柜的问道:“又是官差?”
店小二摇头道:“不像,倒好像是住店的,开不开门。”
掌柜的说道:“这时候,就别放人进来了,跟官府那边不好说。”
店小二点头:“也是,再来了人,无论是不是乱党,官府那边肯定还要过来刮银子。”说完大声喊道,“喂,我们这里客满了,要住店去别家吧!”
外面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开开门,我们是来找人的。”
店小二又扯着嗓子喊道:“小店没有你们要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