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节(1 / 2)

顾有紫宫宠 晏闲 2164 字 15天前

“御医,快来看看!”

一只手搭上我的手腕。我缓了一阵,眼前浮出影象,茫然顾望,牧舟便坐在床榻边,殷殷注视着我。稍远处站着一人——是三哥么?

“回皇上,娘娘的毒已然解了,只是凤体十分虚弱,须得仔细调养。”

远处闲立那人阴阳怪气道:“死不了就好,免得我们这群人都得跟着陪葬。”

听这语调,确凿是三哥无疑了。我嗫嚅几下,声音虚涩:“有三哥终日数落我,我也舍不得去死。”

司徒鄞皱眉:“刚醒过来,什么死不死的。既然人已无碍,你可以走了。”

楚三派气得摇头,“真是过河拆桥!”

瞥见三哥手臂上白晃晃的绷带,我心里着慌,无奈声音微弱,“三哥怎么受伤了?”

这一急之下,不禁眼前发花,背后瞬生一层冷汗。

不等司徒鄞发话,三哥抢身上前,半是不耐半是心疼,“小袓宗你可别操这份儿心了,我这伤口是为你求药,生生被那鬼谷老头儿讹去一海碗的血做药引……也是我自己活该,竟没能护住你!”

司徒鄞一言不发,眼光与三哥一样骇人。

我想问复尘和赵大哥他们的情况,眼下却委实无力,眼皮沉重地压下来,又睡了过去。

有他二人在我身旁,这一觉无比踏实。醒来才知,自己已睡了整整五日。司徒鄞格外大度,容许三哥留下陪我,是以一睁眼,便见那张讨喜的脸在眼前晃来晃去。

秋水一溜烟地跑去通报皇上。三哥长出一口气,又假作满不在乎的样子,不轻不重地数落我许多话。大意无非是我没本事还自以为聪明,到处惹事终于吃了大亏。

我被嚷得头疼,没力气顶嘴,倚着迢儿进了几匙米汤。三哥说完还不解气,又转到司徒鄞身上,说他薄情寡义,愚蠢至极。

迢儿忙道:“三少爷,这可是在宫里,您快别说了。”

我无力道:“别理他,哪日被剁了狗头才好呢。”

说闹归说闹,我一心惦念明月楼之事,问询之下,从三哥口中得知了始末。

当日,方唐与我前脚走出明月楼,随后楼中就乱了起来。复尘等本以为胜劵在握,哪曾想还有黄雀在后,被埋伏许久的另一群人团团包围。

对方不但个个武功一流,而且招招致命,完全是奔着杀人灭口来的。

三哥开始还欲保护秋娘,旋即发觉秋娘不但不似他想中那般柔弱,且武功不在他之下,是以急忙出去找我,才发现方唐倒在那里。

“跟你出宫的那批人,多多少少都受了伤。姓胥的小白脸得知你失踪,疯了一样找你,却一无所获。”

我的心随着他的讲述忽缩忽放,这个楚三派,就爱夸大其词,当是茶馆说书呢。我打断他的长篇大论,“你们是如何找到我的?

三哥挑挑眉头,“记得为你算卦的老头儿吗?他是罔象道长的故友。当日你出宫,道长放心不下,便托了这位前辈暗中照应。那日你放出信号时,幸亏前辈就在附近寻你,才得以及时赶到,否则再晚几步,你就——”

三哥见我脸色不善,嘻笑起来:“不过放心,三哥已替你出气了,谁敢欺负我家丫头,我定让他受尽折磨,求死都死不成!”

我叹了口气,“师父又救我一命,这等恩德,我这辈子怕是还不起了。”

三哥摆摆手,“他是你师父,你是他徒弟,计较这些做什么。好啦,眼下你已无碍,我就走了——这皇宫内苑,呆得我浑身不舒服。”

“你去哪?”

楚三派耸耸肩,“浪迹天涯,四海为家,我楚三不是一贯如此吗?”

避重就轻,没说实话。

我不知怎样劝说,只好道:“有些人……注定与你不是一路的,能放下便放下。”

三哥揉了揉鼻子,涩然一笑:“若是放不下呢?”问过旋身而出,转眼不见踪影。

楚三派前脚刚走,司徒鄞便一阵风似的来了。本来我有一肚子话想说,及见他的面,只剩没出息地掉眼泪。

司徒鄞脸色颇有憔悴,轻轻拥住我,柔声哄劝:“那日你都不曾哭,如今已经没事了,反倒哭鼻子了?”

“牧舟,宫外一点也不好玩,我再也不要离开你了。”一出口,居然撒起娇来。

“我再也不会放你离开。” 靡靡低音深情眷切,字字入骨。

只这一句,便抵得我所受之苦了。抬头瞧他的气色,同是气血不足的样子。“你辛苦多日,觉着身子怎样?”

“我不能代你受苦,身子好坏全凭它吧。”司徒鄞眼底蕴着阴霾,轻吻我的额角,语声更加低沉:“千算万算,算漏了应绿。在我剐了她之前自己服毒,是便宜了她!至于未国太子——这笔帐我早晚同他清算!”

已从迢儿口中得知,司徒鄞下旨诛了应家满门,又扯出几位和应付话来往密切的官员,即时问斩,雷厉手段震动朝野。

我深知天子一怒非同小可,通敌叛国的罪状也无可辨驳,不过应绿虽罪有应得,但应家总有无辜之人,如此牵连……

想开口求一求情,司徒鄞知道我的心思,叹道:“身子刚刚好了些,又胡思乱想些什么。你只要给我好生养着,余事一概不许操心。”

话音才落,迢儿进来禀告:“皇上,银筝公主在外求见,想探望小姐。”

“不见。”司徒鄞利落的两个字,没有一丝商量余地。

我无奈他的脾气,“好歹来了,还是……”

“皇兄真是的,有了爱妃就欺负妹妹!”一道轻脆的声音,银稳已走了进来。

司徒鄞把脸一沉,“胆子越发大了,什么地方都敢擅闯。”

此人发怒的时侯我都害怕,不想银筝把小脸一扬,反诘道:“我心中牵挂嫂子,过来探望,怎么就大胆了?皇兄只管疼爱皇嫂,也不体恤别人的心情!我去告诉姑母,叫她评评这个理!”

我微笑:“既来了,就坐下好好喝茶,哪来这么些话?”

司徒鄞懒得搭理银筝,帮我掖了掖背后的靠枕,余光漫然一扫:“这里哪有她坐的地方,说两句话便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