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节(2 / 2)

绝色娇宠 白糖奶兔 2594 字 16天前

盖头下的女人声音温柔:“好了,别说了,我自己掀盖头不就成了,”她说着就掀起了盖头。

年幼的陆远第一次看见这么好看的姑娘,也是他此生觉得最美的姑娘。

大红盖头下露出一张清媚的脸,眉目如画,嘴唇轻软,像是花瓣一样,她穿着一身正红礼服,漂亮的像是天上的仙女儿。

陆远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他还小,却也知道欣赏美色,他幼时就听奶嬷嬷们说天上的仙女是最好看的,那时他就在想仙女到底长什么模样。

现在他看见徐槿,就知道仙女长什么模样了,仙女就是这个模样。

徐槿掀开盖头,她眼尖的发现廊柱后毛茸茸的头,一个精致的不像话的男娃躲在后头,徐槿的心登时就化了,她叫陆远过来:“你怎么躲在后头,你是府里亲戚的孩子吗?”

陆远才知道徐槿叫的是他,他犹犹豫豫的走过去:“我是阿远,”然后反应过来:“我叫陆远,”他好奇的看着徐槿:“那你就是我的长嫂了?”

徐槿微惊,这么好看的孩子竟然就是陆显的胞弟,她忍不住摸了摸陆远的头:“是啊,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长嫂了。”

陆远精致的眉头拧了起来:“可是长嫂叫着好费劲儿,你叫什么名字,我可以叫你别的称呼吗?”

徐槿被他的话逗笑,真是童言无忌,然后捏了捏他的脸:“我的小名叫妧妧,你可以叫我妧妧,不过得是在私下里。”

陆远就轻轻喊道:“妧妧?”

他还不知道,这名字将伴他终生,永不再忘。

徐槿笑的眉眼弯弯:“诶,”她心里默叹,这孩子生的委实漂亮,是她见过的最漂亮的孩子。

徐槿看了看陆远瘦弱的脸:“新房里是不能留人的,你也得出去了。”

陆远皱了眉:“可是我哥哥他躺在床上起不来呢,你在这里等谁,要等到什么时候?”

徐槿一愣,然后道:“我也不知道,总之是得等的。”

陆远是个听话的孩子,说完就要走了,可却被徐槿叫住了,她的手心里是一颗糖:“喏,拿去吃吧,很甜的。”

陆远接过来,他出去的时候就把糖含在嘴里,嬷嬷们都说他长大了,不该吃糖了,可他真的很喜欢吃糖,多甜啊,他忍不住回头看了看新房,他想,新来的嫂嫂是怎么知道他喜欢吃糖的?

画面到这里一停,开始迅速的辗转。

陆显身死,徐槿伴着陆远长大,到了他十四岁那年,徐槿也死了。

陆远感到一阵心疼,他从这个冗长的梦境中醒来,天色已然全暮,他的心像是在被什么拉扯着,为什么就连做一个梦都不会放过他呢。

是的,陪伴他的徐槿死了,他的世界再也没有光明了。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陆远觉得他的心也跟着死了,他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徐槿呢,是下辈子吗,可他们还会认识吗?

外头的下人们开始燃起灯来,瞬间就照亮了这一整片的黑暗。

程临从廊庑下进来,他姿势端谨:“大人,这是外头传来的书信。”

陆远接过来,信纸上字迹分明,他仿佛看入迷了,看完后负过手去:“明日咱们再动身。”

程临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可他看到这里也忍不住心疼陆远,这么些年了,陆远还是没放下,他甚至觉得陆远已经糊涂了。

因为陆远竟然在寻找复活人的秘术,这些年来他陪着陆远走过多少地方,多少次被骗,多少次失望而归,可陆远还是在寻找,这次怕是又要去了。

有时程临也在疑惑,这世上真有复活人的法子吗,可就算有,徐槿的尸骨也不在了啊,她要以怎样的方式才会活过来呢,转瞬程临就苦笑了下,他是被陆远带的糊涂了,竟也琢磨起死回生之事。

第二天清晨,陆远就往一处村寨中而去,他这才去拜访的乃是巫。

巫乃上古大能,传闻其有起死回生之能,出来的巫是个年迈的男子,发须皆白,眼睛里像是有旋涡,让人不敢直视。

待陆远说完来意后,那巫却摇了摇头,他苍老的声音道:“起死回生乃是秘术,天下几乎没有可成的。”

陆远却不信:“总会有法子的。”

巫笑了下:“或许是有的,走过轮回,或许能感动上苍,有重新来过一次的机会。”程临听不懂,陆远也听不懂,巫的眼睛落在了陆远的腰间,那是个奇形怪状的吉祥结,他道:“这个不错。”

陆远回以一笑,待出门后,依旧不免失落,还是没有办法吗,不过他还可以等,直到他死。

生命中早没有了任何意义,陆远疯了一样的处理朝务,程临看着都暗暗心惊,日子仿佛是一潭死水,一点波澜都没有。

直到一个消息传来,原来徐槿竟不是病死,而是由郑氏毒死。

陆远几乎疯了一样,他不敢想象那样冰冷的地下,她那样温暖和善的姑娘要怎么活下去,他一想到心就疼的无法呼吸,所以他让郑氏下去陪她。

可杀死了郑氏以后,他心中却没有一丝快活,因为他知道,徐槿死了,再也回不来了。

他真正成了行尸走肉,他一直在想,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同年,瓦剌来战,皇上遣他去战,临走前,陆远去了徐槿的坟前,徐槿葬在了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到处都是郁郁葱葱的树木,是她喜欢的清净的地方。

那天下了雨,陆远撑了一柄十二骨的竹伞,他立于坟前。

山间是霏霏的细雨,烟雨朦胧,她坟前的树木开的正好,青翠的清香,陆远抬手抚上了石碑,她已经走了六年了,长眠于脚下的这块土地。

往常的一幕幕浮现,她伴他成长四年,她笑着叫他“阿远,”她发怒时微蹙的眉心,还有她死前。

她死的那晚起了风,灯火摇曳,她的容颜依旧如初,她握住他的手道:“阿远,就算我不在了,你也要好好活下去,咱们总会再见的。”

这些刺在他心底,绵密又细致的疼,初时不以为意,发现时已经病入膏肓了。

程临在后面提了一盏灯,这细弱的灯映亮了前面的一方小世界,都说人死了以后要有盏灯才会找到路,可是你在哪儿呢,陆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