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节(1 / 2)

苍苍子正打算把这个一眼能看出目的家伙拉进黑名单,突然看到新私信,不由一愣。

他没想到这家伙为了搭讪魏听荷,功课做的不错。

但转念一想,他意识到这是当然。

魏听荷是登阳岛魏家的人,想娶她的人不少。

登阳岛是云梦泽大世界的第一仙岛,依附其下的魏家也算大家族了,有一元婴真君坐镇,家族繁盛千年。

有这样的家族做后盾,小辈们一代比一代经不起事,自是必然。

魏听荷是魏家目前最小的孩子,五十多岁,资质不算好,上个月才筑基圆满,达不到登阳岛内门的招收要求。家里人为她操碎了心,却知道她不是走修炼的料,已经开始为她物色夫婿了。

苍苍子刚才从魏听荷手上拿直播玉简时还能听到她抱怨,说愿意娶她当上门女婿的修士不少,可魏听荷自己也明白,这些人大多是看上了魏家,并没有看上魏听荷。只要有机会,必然不会和魏听荷一起过小日子。

而且,修士的寿元会更随境界增长,魏听荷炼炁圆满,只有一百五的寿元,若选个有潜力或境界高于她的,魏听荷就只能算那人漫漫求道路上的一过客了。

苍苍子的意见,是魏听荷别找什么道侣,收心认真修炼才是正途。可惜他虽然是魏家嫡系却不姓魏。一个送出去的人,意见对魏家来说无足轻重。

苍苍子也懒得理魏家,但魏听荷是一位对他有恩的兄长托他照顾的,总要上心一点。

现在私信魏听荷的这小子,大概也打着入赘魏家的主意吧,他态度恶劣一点,让这小子自己打退堂鼓吧。

【小荷才露尖尖角:蠢材!你问的这句话,若在别的心法里,按第一种方法解就是了,不过在《先天太阴素元经》里,三种解法都不对。应该用火替气,日替阳,水替血,月替阴。照火无形属日,水有质属月来理解。】

【鹰不泊:可这样,和下一句话“神虛故靈明不測變化無窮”不太对得上。】

【小荷才露尖尖角:下一句话不是“神虛故靈明不測變化無窮”,你找的版本出错了。】

苍苍子发完这一句,又仔细回忆,确定他送去功法登记协会的几个版本里,“氣無形屬陽而化于神血有質屬陰而化于精”后面接的都不是“神虛故靈明不測變化無窮”。

他刚刚才觉得这个小子虽然目的不纯,但功夫费了不少,没想到下一刻他却背错功法。看来是觉得魏听荷平日不甚用功,随口说着敷衍她的。

那肯定不是个好家伙了。

也不知是哪个岛的弟子,心机颇深。他干脆打探出来,遣人去教训一顿,让他别打魏听荷的主意好了。

苍苍子这样想,缓和了一点语气,开始套对方身份。没想到对方也很警觉,仿佛察觉他并不是魏听荷,语气不再热情不说,回答也滴水不漏,没泄露半点关于自己身份的消息。

苍苍子再一看,这个鹰不泊用的账号崭新,什么资料都选择隐藏,十分可疑,越发坐实了心怀不轨的身份。

要是应泊知道苍苍子这样想,肯定会大喊冤枉。

他的账号是顶顶真的新号,他这个人在修炼上也是顶顶真的新人。而几句交谈后,他若还发现不了小荷才露尖尖角背后不是本人,那他不可能是老鹰见到都不敢靠近停留的鹰不泊了。

苍苍子言语中对他的反感太过明显,肆无忌惮到应泊觉得这个人说不定是小荷才露尖尖角的男朋友。

早知道就用女号勾搭了,失策失策。

应泊倒没想过这个人就是那个在直播时候征婚的苍苍子,他对苍苍子印象很好,那一点有点莫名的怦然心动不说,敢那么征婚,人性格应该很光明正大的吧。

这里面明显有个很大的误会,应泊灯下黑,没察觉。

但他都感觉到别人对他的排斥了,当然也不可能拿自己的热脸贴别人冷屁股。

应泊把手机放在一边,将厚厚笔记本翻过一页,开始设计别的方案好在朝夕直播这个小小的修真界投影构建自己的关系。

他提笔落下,突然一愣。

水性笔的笔尖在白纸面上投下一道黑影。

这条纤细的黑影颜色很深,通常来说,颜色越深的黑影,附近就会有越亮的光。

应泊抬起头,第一次见识到了阎喆口中光辉大放的月亮。

十五已过,今天的月亮是减亏的凸月。但一部分受光面并未朝向地球这件事没有降低月亮的光辉,应泊稍稍震撼地看了片刻,感觉从小到大都没有见到过如此明亮的月色。

如果只要修炼就会产生这效果,岂不是整个半球都能看到?

这动静实在太大了些,必须想办法消除掉。

应泊制定了一个近期小目标,接着被阎喆身上的异状吸引过去视线。

寒气,冰冷的寒气萦绕在小小的阳台中。首先是摆放在围栏上的吊兰遭遇横祸,碧绿的叶子顷刻被镀上一层雪白的霜纹,然后是铁栏杆、水泥地面、蒲团边的茶水,还有……阎喆。

月光下,阎喆的皮肤看起来简直像浅蓝色的,嘴唇则是缺氧般的发绀。霜纹在他身上蔓延,爬过是甚至能听到细微的噼里啪啦声。

整个阳台上只有两个物体不受寒气干扰,一个是应泊的手机,一个是应泊自己。

这情形不对。

应泊修炼时察觉不到外面情况,但他知道,他修炼的时候,并没有在阳台引来如此多的寒气。

同一套心法总不可能在第一步就被两个人修炼出不同效果。此情此景,若不是阎喆修炼出了差错,就是他自己修炼出了差错。

应泊修炼出差错了吗?

当然没有。

那只能是阎喆的修炼出了什么问题。

阎喆脸上血色褪得比潮水还快,几乎和冻尸没什么两样。无论应泊怎么喊他都喊不应,仿佛声音传不到他脑子里去。

应泊这才意识到这回恐怕太冲动了,太过顺利的修炼给了他信心,却没想到别人情况可能和他不同。

可都是爹生娘养,能有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