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毓语气不怎么好,若是其他人,只怕就要战战兢兢了。
可王文茵却似乎不怕楚毓的冷脸,有所求才会妥协,可她本就无所求,若楚毓不答应,她大不了不开宫门便是。
她不过是想在楚毓这里讨一个名正言顺罢了。
“陛下乃九五之尊,相信不会故意为难臣妾一小小女子,臣妾不过是不愿掺和到宫中的争斗中,守住自己的一方净土,若是陛下同意,臣妾愿意在其他时候无条件配合陛下。”
闻言,楚毓眸中闪过一道晦暗不明的神色,手指在桌上轻敲着,良久,才慢慢道:“既然贵妃也知道,朕是九五之尊,那也该知道,朕金口玉言,说出去的话,不可收回。”
王文茵顿了顿,才继续道:“下回娘娘们来臣妾宫中,臣妾会推脱身体不适,届时陛下只需要顺应一二便可。”
“贵妃想得真周到,可是……”楚毓故意顿了顿,将王文茵的心提了起来,“朕又为何要答应呢?”
王文茵抬头看向楚毓,似乎不明白他为何会拒绝,毕竟,这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不是吗?
他能得到的好处,绝对超乎他的想象。
“陛下,您难道不想要……”
楚毓也不回避,与她对视道:“所以啊,朕现在重新与你谈判,你帮朕监督管理宫中其他人,而朕……则配合你想做的。”
不过一个先后顺序,便将主客对调,自己占据的主动位置!
王文茵心中微动,她扯了扯唇角,“臣妾……不知陛下所言为何,既然陛下不愿意,那便罢了。”
楚毓倒是挑了挑眉,心中一喜,不过是一句试探,却不想还真如此。
“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可既然贵妃不想承认,朕也不便强求,总之,朕的承诺永久有效,什么时候愿意了,就让人通知一声。”
言毕,楚毓也觉得自己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了。
这个王文茵,看似简单易懂,实际上心防比谁都重,他暂且不知她执念为何,可既然能让她精心隐藏了这么多年,总不至于机会就在眼前却不抓住。
左右,他等得起。
王文茵看着他的背影离开,眼中都未再起波澜,仿佛之前那一瞬的心惊从未出现过。
“娘娘,陛下怎么走了?”宫女看着自家好不容易才肯主动请陛下来,却又让人轻易离开的娘娘,眼中的恨铁不成钢几乎要化为实质。
“喜鹊,我问你。”王文茵缓缓开口。
“嗯?”
“如果现在有一个给你重来,亲手为你弟弟报仇的机会,你会答应吗?”
喜鹊自小被卖进王家,她弟弟比她小一岁,以前在家的时候感情就很好,否则她也不会自愿卖身为奴,只为给弟弟治病。
后来喜鹊攒了银子给自己赎了身,本来以为会有好日子,谁知回到家里,却是被她的娘卖给了一个鳏夫,只因她爹没了,家里没了进项,弟弟读书成亲都要银子。
喜鹊本不愿意,可为了弟弟,她也就忍了,因为那个鳏夫求亲的态度很好,她娘也以为是个好人家,她弟弟不愿意,可他的不愿意不足以说服她娘。
喜鹊就这么进了鳏夫家门。
本来鳏夫对她也挺好的,可谁知后来本性暴露,开始对她动拳脚,一开始不过是小打小闹,完了后他还会很诚恳地买礼物道歉,次数多了后,就再也不找理由了,想打就打,想骂便骂。
喜鹊和别人说,求别人帮忙,可鳏夫从不打她头脸,她说出去根本没人信。
除了她娘和弟弟。
可他们两人老的老小的小,又能做什么呢?
她娘更是因为害了女儿入狼窝,自责不已,一时竟病了,而她弟弟,在一次去探望她的时候碰巧看到鳏夫对她动手,上前与那鳏夫动起手来。
可他一个文弱书生,又如何是一个健壮的成年汉子的对手?被打成重伤,那鳏夫抓着他的脑袋往墙上撞,这一撞,竟是伤了脑袋,就去了。
她娘也大受打击,生无可恋,跟着也没了。
没了顾忌,喜鹊跑去衙门告状,可那鳏夫既然敢毫无顾忌地打人,又如何没有后手。
没人接手她的诉讼,反倒将她打了一顿丢了出去。
最后还是王文茵得知此事,让王家出面摆平的。
可按照律法,那个鳏夫也罪不至死,还是王文茵暗中做了手脚,才令那人赔上性命。
之后喜鹊无处可去,王文茵又才让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