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胜临据理力争:“把祝公子吓晕,岂不是更浪费时间?”
厉随:“……”
也有道理。
不过话说回来,该如何说服祝燕隐,也是个问题,江胜临心中排练许久。翌日下午,在去祝府看完诊后,他非常小心地从袖中取出一支飞镖,粗拙古朴,锋刃也被打磨钝了,正好可以握在手里玩。
祝燕隐不解:“这是什么?”
江胜临道:“厉宫主让我送来的,说是给你解闷。”
祝燕隐的手“嗖”一下收回去。
江胜临赶紧补充:“算破解机关图的酬金。”
祝燕隐:“……”
江胜临继续说:“这飞镖名曰寒魄,在江湖中已近失传。”
祝燕隐看过兵器谱,听到名字,就想起来这该是排名第二的暗器,心中自然好奇,目光忍不住就往上飘。
江胜临趁机把飞镖放进他手中,又道:“对于天工结的构造,厉宫主还有几处看不明白,所以想请你前往客栈一叙,不如我们现在就动身!”
祝燕隐:“?”
江胜临连哄带骗,生拉硬拽,用“出门散散心”当借口,瞒着祝章和祝小穗,硬是将祝二公子架上了马车。
祝燕隐欲哭无泪,现在逃回江南还来不来得及,大哥救我!
厉随包下了整座客栈,只留几名小二与厨娘,环境十分清静。
江胜临带着祝燕隐上楼,房中却没有人。
祝二公子如释重负,转身就想跑路,甚好甚好,告辞!
结果恰巧扑进了门口的厉随怀里,看起来投怀送抱得很活泼,怎么说呢,话本里处心积虑的妖姬一般都这样。
“啊!”祝燕隐被撞得头晕眼花。
厉随:“……”
江胜临看着厉大宫主一身松垮黑袍,胸膛半掩,长发还在往下滴水的迷人造型,也很不理解,我都说了今晚要接祝公子过来,你怎么不好好在屋里等着,反倒跑出去洗澡了?
厉随懒得多言,将怀中人拎着放在椅子上坐好,铺平机关图:“这里是什么?”
祝燕隐鼻子还在酸痛,泪眼婆娑地看了一眼,弱弱回答:“血燕冲残月。”
厉随又问:“这儿呢?”
祝燕隐答:“银草穿水洞。”
“这里。”
“猪头听不懂。”
一直在旁边竖起耳朵的江胜临:“喂!”
祝燕隐可能也意识到了什么,解释,机关的名字叫猪头听不懂。
厉随嘴角几不可见地一扬,虽然没有出声,但对于常年面无表情的杀人狂来说,这已经能算是大声狂笑无情嘲讽了。
江神医怒而出门,不听了,睡觉去。
祝燕隐将纸上所有机关都讲了一遍。
厉随点头:“我记住了。”
祝燕隐:“嗯。”
屋内陷入安静。
烛火跳得细微。
祝燕隐偷眼打量了一下,见他依旧敞着衣衫,腰带也系得松垮,黑发半湿,就那么随意散开,弯曲贴在有些苍白的肌肤上。视线垂着,嘴里念念有词,像是在默背机关图,睫毛竟然还有点长,尖梢染着灯火融金,稍微减弱了一点杀人狂的气质。
“你在看什么?”
祝燕隐被吓了一跳。
厉随抬起头,又问了一遍:“你在看什么?”
祝燕隐喉结滚动,觉得直白答一句“我在看你”似乎有些失礼,还很像傻子,于是急中生智:“那天你说青云派掌门练功练到走火入魔的事,与我有关吗?”
厉随:“无关。”
祝燕隐:“嗯呢!”
又过了一会儿,还是厉随先忍不住:“你难道不觉得鲁青练功把自己练成瘸子很好笑?”
祝燕隐和他迷惑对视,不觉得啊,这件事情好笑的点在哪里?
厉随:“……”
祝燕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祝燕隐:“好好笑。”
厉随恼羞成怒,恶狠狠扯住他的脸。
祝二公子再度想哭,不笑不行笑也不行,你们魔头好难伺候。
放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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