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问母亲,“你有怨过我吗?”
埋怨她不是一个男孩子。
她所知道的母亲,不会有陈旧荒谬的思想,但是她还想得到母亲的证实。
母亲好笑地反问,“我怎么会怨你?”她肯定的说,“你是因为爱,才来到这个世界上,只是……”
只是什么?
母亲不接下去说了,改为握住楚悦的双手,“我是爱着你的,相信我。”
松开她,母亲开始收拾行李,打开箱子,搬出一些,又装进一些干净衣物。
卓楚悦看出她的意图,忙问,“你准备去哪里?”
“外公外婆家。”
她从床上起来,“我和你一起……”
“没必要。”母亲说,“不是你的错,不需要你承担任何压力,留在家里,和往常一样生活。”
卓楚悦坚持,“我送你过去。”
母亲没有再反对。
卓楚悦推着母亲的行李箱出来,父亲已不在客厅里。
坐上一辆出租车,母亲看着车窗外,神情疲惫,她不去打扰。
在路上开有一会儿,车上音响唱到《红豆》,“有时候,有时候,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相聚离开,都有时候,没有什么是永垂不朽……”
她忽然明白母亲未说完的,只是,没有什么是永垂不朽。
开进外婆家的门,看见外婆正与三位牌友搓麻将,室内有一股花露水的气味。
外婆不舍得分神,倒是牌友出声,“哎呀,你女儿回来啦。”
“妈。”母亲搂住外婆一下,“我回来住几天。”
外婆没问原因,而是问,“小悦呢?”
“她晚点要回家。”
“哦。”外婆应一声,指挥楚悦说,“灶上有花胶汤,去盛来喝。”
在外婆家,看一下午的电视剧,等到晚霞挂在天边,像是烧着的棉花,卓楚悦垂下目光,把米饭装进碗里,递到餐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