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墨却没理会她,径自踏进墨阁。
他轻手轻脚的走进内室,本以为安睡的沈碧落却只坐在窗边,将窗户推开到最大,沉默的望着夜空中明亮的圆月。
秦子墨心中一惊,行动快过思维,快步过去将她拥进怀中。
沈碧落此时已烧的有些糊涂,朦朦胧胧的看见是他,还记得轻笑了一声,道了句,“我不怪你!”便已人事不省。
整个元宵夜,墨阁灯火辉煌,已经沉睡的郑林被流觞自床上挖了出来,踏进墨阁时还在骂骂咧咧,惊跳如雷,等看到床上人脸上异常的红潮时,跑的比兔子都快。
他一把完脉,就跑到书案前勾勾画画,片刻间就写好了两张纸,“快去抓药!”
流觞一把抓过,人已消失在众人眼前。
郑林这才稍有闲心的看着室内几人,看见秦子墨如临大敌的面色,不觉好笑道,“怎么,这是嫌言大总管那剑刺的太浅,又要活活将她冻死?”
秦子墨脸色一黑,“你胡说什么?”
郑林的表情总算让他稍稍放下心,他重新坐到床边,摸了摸沈碧落额上毛巾的温度,又换了一条浸在冰水里的新毛巾上去。
郑林撇撇嘴,前些日子没少看到这些虐狗的画面,他自觉没趣。
“娘娘只是急火攻心,加上吹了寒风才引发的急烧,无碍!”
顿了顿又补充道,“娘娘心有郁结,心火发出来反而不是坏事!”
他扭头吩咐阿暮,“等流觞将药拿回来,你先煎一帖给娘娘服下,再......”
他停了话头,想想这事还是得交代秦子墨,“你且用些温水替她擦拭手心,身体,替娘娘降降温!”
话音刚落,阿暮就转出去端了热水进来。
秦子墨挤了一条热毛巾,轻轻擦拭着沈碧落的手心,神情虔诚入迷。
郑林又一次被刷新了三观,若在两年前,有人对他说,他们英勇神明的陈王殿下会被一个女人迷得五迷三道,他定会揍得他抱头鼠窜;若半个月前,有人告诉他,陈王殿下会对一个女人呵护备至,甚至放低姿态,亲手服侍,他也是不信的。
躺在床上的这个女人到底给王爷下了什么毒,他动了动身,想去给秦子墨把把脉,刚动身,就收到来自秦子墨的死亡凝视。
秦子墨一脸嫌弃,“你怎么还在这儿?”
“啊?”郑林嘴角颤了颤。
他不是大夫吗?他不是被叫来医治王妃的吗?
郑林脑中一百个问号,却还是迫于现实,努力降低存在感,“小的这就告退,小的明日再过来问诊!”
回答他的是秦子墨的冷眼。
他将手中毛巾浸入热水,又重新拧干仔细擦拭着沈碧落另一只手。
······
墨阁的蜡烛燃烧了一夜,天明时,沈碧落的烧彻底退了下去,众人才松了一口气。
秦子墨屏退众人,合衣躺在沈碧落身旁,刚合眼片刻,又忽地惊醒,沈碧落睁眼看着他,眼神平静无波。
秦子墨一惊,睡意全无。
他撑起身子,摸了摸她的额头,发现正常才松了口气。
他努力压制心绪,低了嗓音问道,“饿了吧!”
“我让人给你准备吃食!”
沈碧落看着他,点点头。
一炷香后,阿暮、檀喜端了白粥过来,还带了几样小菜,都是沈碧落平日里喜好的。
沈碧落谢绝秦子墨让她靠坐在床上用食的好意,让阿暮替她收拾干净,缓缓走到桌边用食。
吃完又慢慢返回,褪了外衣,裹了被子蒙头就睡。
这期间,没与秦子墨说一句话。
桌上盛白粥的瓷碗颗粒未剩,几个小菜却一口未动。
秦子墨皱眉不悦,脸色冰冷骇人,眼神却无可奈何。
他摆手让两人退下,又合衣躺在她身边,试探的将她拥入怀中,没有反抗,也没有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