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荒能与我夫旗鼓相当的,也就王您一人,我夫活着,也是对那些乌合之辈一种震慑不是!”
最后两句话,基本上是说的相当狗腿,再加上沈碧落一脸卖乖的表情,帐内气氛又渐渐缓和回来。
哈德努算是见识过了,何为一张巧嘴,“照你这般说,本王还非救陈王不可了?”
沈碧落真想翻个白眼,明明是使了下三滥,给人下了毒,还反过来说救。
她笑容灿烂,点头道,“正是如此!”
哈德努姿态放松,又摸了摸那狼头,阴恻恻飘来一句,“王妃可知,有些事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沈碧落笑意微敛,“本妃不过是个深闺女子,不懂得什么大道理,只知,夫者便是天,若是这天塌了,本妃自也不复存在!”
“好,好!”哈德努拍掌大笑,“本王自来喜欢不拘小节的豪迈女郎,今日才知,如王妃这般玲珑心又善解人意的温柔女子,最是可人!”
沈碧落抱拳,“多谢王上夸赞!”
哈德努惜声连连,自袖中拿出一白瓷小瓶,“如王妃所说,陈王既有大用,本王还真不能让他死了!”
他摇头叹息,“真是可惜了!”
沈碧落可不管他可惜个什么鬼,探身一把将瓶子抓住。
里面有三颗小丸,颜色不同。
沈碧落头也不抬,问道,“怎么用?”
“回去即刻服下红色药丸,十天后绿色的,两个月后黑色的!”
他笑的狡诈,“若是服错了一颗,大罗神仙也救不了!”
沈碧落将小瓷瓶仔细收好,这才按了按有些酸麻的小腿,起身告辞,“多谢王上赐药,本妃就此告辞!”
哈德努却是端起桌上冷茶小抿一口,嘴角掀起弧度,语气带着埋怨,“果真是个心狠的,得了好处便要走,枉费当初我一番好心,临了还帮你处理了个讨人厌的!”
沈碧落转身的动作一滞,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张乐瑶。
虽然此事手法过于阴损,但确实大快她心,她抱着狐裘又行一记大礼,“多谢王上!”
南襄女子视清白如命,本以为她又要借此训斥一番,却没成想她光明正大的承了这份恩,丝毫不掩饰有害人之心。
他实在无法抑制自己的欢喜之心,哈哈大笑道,“果然还是王妃最得我意!”
他话音一转,“不过,此事也非本王一人功劳,若不是驸马爷告知内情,本王也不知小姨子对姐夫生了爱慕之心,不过是找了个身形肖似陈王的,就引的她上了钩!”
沈碧落才不管他是怎么让张乐瑶上的钩,她只关心她耳朵听到的,“表哥知道你的计划?”
“当然!”哈德努兴致高昂,“你这女人真厉害,连驸马爷那般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也因你,手刃亲妹!”
“啧啧,都说皇家无情,他提起母妹时,那表情,才相当无情!”
他伸头过来八卦,“听说当年你们有过一腿,就是那对母女强拆了的?”
沈碧落不知如何回他,哈德努却像探知了什么隐秘,一脸便秘道,“难怪,拆人姻缘,天打雷劈!”
“难怪驸马爷恨透了这对母女,换做本王......”他顿了顿,又轻哼一声,“本王才不会屈服,喜欢的抢来便是,容得了他人指手画脚!”
沈碧落没管他嘀嘀咕咕,只纠结道,“你说表哥恨舅母、表妹?”
“你猜的?”
哈德努碧眼一瞥,指着双眼道,“看的,本王两只眼睛看的!”
“他几次提到母妹,那眼神就和本王想到康王时一模一样,都是恨不得生啖其肉才肯罢休的!”
“你这女人,祸水啊!”
沈碧落不理他龇牙咧嘴的作怪样,她很确定,张怀之怕是已经知晓了身世之谜。
当年他被迫娶公主救乔家,最狠心之时也莫过于不见张乔氏,不回国公府,却眼神清明,无怨无恨。
他们最后一次相见,他眼中已不复往日清朗,时时闪烁怨恨,她以为是因她之故,只能狠心快刀斩乱丝。
现在想来,多半是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恨将仇人当母多年,还为了这仇人一家,放弃此生挚爱!
沈碧落心绪起伏,微微带着些疼痛,虽此生无缘,可也不该在他最痛苦之时,再添一刀。
果真是造化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