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妖孽译官趁此机会,给她抛了一个媚眼,她浑身一颤,再看过去,那人已与身旁使臣轻声耳语。
“落儿!”身边人语气带有浓浓的闺怨。
这醋王!
沈碧落扒开他箍在腰上的大掌,“我内急!”
秦子墨闻言一愣,沈碧落趁此逃出他的桎梏。
行至殿门,沈碧落借着內侍隐蔽,往殿内细细看去,秦子墨正与使臣推杯换盏,她松了口气,这才往外疾走。
一內侍将她引往宫厕,人便远远的候着。从下午到现在,沈碧落入口的水不超过三口,此时哪有尿意,不过是借口出来而已。
本还寄望能在宫宴上遇到宁太妃,让她想想办法,如今看来,只剩张怀之这条路可走。
其实当张怀之说出先皇后真正的死因后,她就后悔将他牵涉进来,可如今,她能信赖的,也只有他。
她原地打圈,就快将脚底踩出个泥洞出来的时候,外头隐隐飘来一阵说话声,再细听过去,就剩了风绕圈的声音。她将头探出去,几个灯笼随风摇摆,刚刚那內侍已无踪迹。
天色乌沉,无星无月,柳枝随风摇摆,垂落在地上的影子互近互远。
沈碧落打了个寒颤,不敢再久留,刚跨出宫厕,旁边横斜出一只手将她拉住。
“啊!”刚嚷出的尖叫声被一只手堵住。
“是我!”耳边响起熟悉的男声,将她吓飞的三魂七魄归位。
她“呜呜”两声,示意张怀之放开手。
张怀之将捂在她嘴上的手放开,拉住她的手却没松开,一个使劲,拉着她就跑。
沈碧落怕引了人来,只能沉默,努力跟上他的步伐。
她对这皇宫本就不熟,不知走了多久,只觉越来越偏,连宫灯也越来越稀。
沈碧落停住,不敢再往里走。
待喘息匀称,她直奔主题,“明日午后,无忧有一个时辰能待在墨阁,墨阁和景和轩都戒备森严,但中间却有半炷香的路程,你问问看太妃娘娘可有把握!”
“我以后尽量多争取几次,中间这段路程,是唯一能动手的时候......”
“呵!”一声冷笑打断沈碧落的话。
沈碧落看不清他神色,只听得耳边话语尖锐,“怎么争取,用身体争取吗?”
她还未反应过来,张怀之已抓住她双臂,力道奇大,恨不能陷进肉里。
沈碧落呼疼,双臂惯性将他推开,却没能推远。
张怀之一把将她拥入怀中,张口便咬。
沈碧落浑身一僵,不敢再动。
半响,那人才松口,手臂依旧横拥在她腰间,声音痛苦,“你就这般恨我?”
“恨的付出你的身体来报复我?”
“我不是告诉你了,让你再等等吗?”
“再等等,我会回到你身边,我们会是彼此的唯一......”
“张怀之......”沈碧落气的浑身发颤,她努力控制心中愤怒,粉饰太平,“我出来够久了,再不回去,王爷该出来找了!”
张怀之怒道, “你怕他担心?”
“张怀之,你到底要怎样?”沈碧落挣脱不开,只能抬头面对他,“你要疯,便拉着所有人一起疯吗?”
“这里是皇宫,不是你的‘落花流水’!”
“我惜命,你不想活,千万别拉着我!”
“呵!”张怀之突然轻笑出声,“你果然没变!”
沈碧落不懂他为何如此开怀,只想快速离开他,哪知这一挣脱,却轻松退开。
张怀之仍拉住她一只手,神情却变得舒畅,“你打小惜命!”
“以前,我能护住你,今后,我一样能护住你!”
沈碧落皱眉,没打算回应。
这人,已不是当初那个国公府相依为命的云哥哥。
他,已变成了一个陌生人,一个陌生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