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子西头收破烂的蒋一贵!”陈所长自豪的说道。
“……”我们仨顿时面面相觑。
“马脚呢?”刘云龙赶忙问。他的意思是,怎么发现的?
“嘿嘿,要说也巧!”案子终于有了头绪,还是他们自己人找到的线索,陈所长的底气明显硬了起来:“今儿早我们的人在排查时,看到蒋一贵的小闺女穿着件男孩儿的新蓝棉袄。有人瞧着眼熟,一寻思,这件棉袄,从颜色、款式到上面的图案,和第一个走失的孩子穿的那件一模一样。于是就到他家去询问。本以为这老小子是在哪儿捡的,结果一推开他们家那个小破屋的门,你们猜怎么着?屋当中床上铺了满满一床的钱,老小子破烂也不收了,正在那儿数钱呢!等我们把他控制住,一清点,整整六千块!”
“没了?”刘云龙见他停下来,接着问道。因为这些东西不足以使其成为嫌疑人。
“当然有!”陈所长接着道:“咱们这边山区里经常发生拐卖人口事件。所以对价钱方面我们也有所了解,女孩五千,男孩七千,从六岁开始,每大三岁,就减五百。他手里的钱,很可能就是拐卖四个孩子的赃款!而且最主要的是,这家伙不能交代这六千块钱的具体来源!”
“就算是赃款,这也不够数啊!”我算了算,就按最低一个孩子五千,年龄超了,再一人扣两千,这都一万二了,六千块钱还差得远呢!
“别急啊,你听我说!”陈所长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乐呵呵地打断我道:“我们估计,这个蒋一贵撑死了就是个出头鸟,背后一定有其他的人在指使这老小子!由他出头拐带孩子,然后再交给幕后的人,那些家伙把孩子运往更偏远的地方高价卖掉,给他的,只不过是零头儿而已。”
“现在这年头,一个收破烂儿的攒个五六千也不是什么难事儿吧?”刘云龙托着下巴沉思道。
“问题是这老小子好赌啊!”看来陈所长很清楚这个蒋一贵的底。“他家早年可不算穷,家里人多地也多。谁知道这家伙刚结婚一年,突然迷上赌博了,五年功夫不到,把家产输了个一干二净,老爹老娘被他气死,媳妇儿也跟人跑了。这家伙老借钱,还从来不还,兄弟姐妹到后来也不跟他来往了。到最后就剩他一个人,带着两个闺女,在镇西头的一个破院子里住下,靠捡破烂过日子。平日里这老小子只要钱多,就去赌,少了买点酒,在家一醉就是两三天,有破烂都不去收!你说他能攒住钱?!”
“那他怎么说?”张山插嘴问道。
“哼~还能说什么?棉袄捡来的,钱也是捡来的!”陈所长哼了一声,意思是压根不相信他的话。
“那我们在温泉口里面捡到的玩具小汽车算怎么回事儿?这个蒋一贵也是你们镇上的人吧?他会不知道温泉出水口进去九死一生?”我抓住这一点,问陈所长道。
“嗨!人呀,穷疯了什么事情干不出来?”陈所长道是觉得顺理成章:“放心好了,我们马上着手准备突审。只要这老小子一招,就什么都明白了!争取让他在明天天亮前崩溃!还能有充足的时间去追几个孩子。”
“好了,那剩下的我们就不管了!您老记住一条就行,严禁刑讯逼供啊!”刘云龙见他毫无邀请我们一起审讯的意思,很明智地选择了放手不管。
“放心好了!有你们几个大领导在,我们那些个小把戏能瞒住谁呀?保证做得干干净净,绝不动手!”陈所长拍着胸脯保证后,可能也怕我们有点失落,又加了一句:“你们先去吃饭吧!我去准备一下,午饭后就开审,有兴趣的话欢迎监督啊!”
“我们就不参与了!功劳都是你们的……唉!唉!别走,还有个坏消息你还没说呢!”刘云龙见他说完转身就走,赶忙一把拽着问道。
第三十四章 军事禁区
“哎呦!你们瞧我这脑子!”陈所长一愣,反应过来,拍着额头说道:“也不算什么坏消息,就是今天上午拉来好多车军人,往山上走。说什么上面一个村子有突发情况,救援去了。然后从上午起,暂时封山,任何人不得出入。”
“什么?!”我顿时急了,不让上山,这会行?难道非要跟张山去那个老头儿家不成?
“你急什么,老王?咱们是谁?谁能拦得了咱们?”刘云龙走上来拍着我肩膀道:“就凭咱们的证,领导人来了也能挤进去!”
“几位,消息帮你们带来了。至于怎么安排,我就不插手了。”陈所长见我们脸色各异,告退道:“我就不奉陪了。当然,如果今天走不成,你们还回来,食宿我全包!先走了啊!”说完,他也不等我们几个表态,就火急火燎地冲进了警局。
“走吧走吧!先吃饭,吃完咱们瞅瞅去!”刘云龙拽着我,一边往外走一边说着。
在街上随便吃了点东西,我们俩就跟着张山来到上山的路口。
果然,山路口上站着两个扛枪民兵,穿得跟狗熊似的。见我们走近,赶忙伸手说道:“大雪封山,为了你们的安全,这几天禁止上山,朋友们回去吧!”
“我们是市局刑侦队的,和你们陈局长沟通过了,手里有一桩案件需要立刻上山取证。后果我们自负,绝对不连累你们!”刘云龙拿着我的“城隍庙工作证”晃了一下,又赶忙收起来,冠冕堂皇地说道。
“哦……”挡在面前的那个民兵明显一愣,说道:“我们是没问题,可以放你们过去,不过往上走不远,还有一道军队的岗哨,能不能过去,那得看你们怎么沟通了。”
“那你们不用担心,我们自然有办法!”刘云龙自信满满地说完,就领着我俩往山上走去。
真是不走不知道,一走心乱跳。这下了雪的山路,那可不是一般的难走!坡陡弯大,即使走路,都是三步一滑、五步一跤,还有几次滑倒后瞬间又溜下去好远,要不是这里还在山脚下,早就摔死了。
结果从镇子转到山背后,三五里的山路,平时一二十分钟就走到了,我们竟用了一个多小时。
隔着老远,就看到前方一处较宽敞的地方,被设了栅栏,几个扛枪的军人裹着军大衣,在后面来回地走着。
很快,他们也瞧见了我们,顿时警惕起来。
走到离岗哨二十多米的地方,士兵们已经把枪都上了膛,其中一个冲我们喊道:“停!不准再前进了,前方暂时被列为军事管理区,任何闲杂人等严禁入内!”
“我们隶属于国家总参九处,这是我们的工作证!”刘云龙早有准备,把我的工作证高举起来,朝对面喊着。
“……你,拿着证件过来,双手高举过头!”几个当兵的在短暂交头接耳后,同意刘云龙过去沟通。
“给你!你过去吧!这是你的证件。”刘云龙把工作证塞给我,接着道:“听他们的,把手举起来,不要有突然动作啊!”
“……你这家伙,出门证件也不带,就跟着我俩瞎胡混!”我嘴里嘟囔着,把双手举起来,慢慢朝他们走去。
走到近前,把证件递给一个貌似班长的士兵,我就打算把胳膊放下。
“举着!不要动!”他们见我缩胳膊,马上吆喝道。
“至于嘛~!”我无奈地苦笑一下,虽然发着牢骚,但还是听话地把胳膊又抬了起来。
“……这是你的证件?”那个班长看了半天,合上本子,一边递给我一边说道:“好了,胳膊先放下吧!”
“上面不有照片嘛!还看不出来?”我接过来,没好气地道。
“印章是总参九处没错,但是‘郑州城隍庙管理委员会’这个单位我们不太清楚,所以不好意思,还不能放你们过去!”班长说得虽然客气,但办的事儿却一点儿也不给面子。
“保调局,听说过么?保密事件调查局!”我提醒他道。
班长接着摇了摇头。
“……那要怎样,你才能放我们过去?”我没招了,只得向他询问办法。
“只要我们上级下令,指名你们三个可以进入,就可以了。”班长说的条件倒不是很难。
“没问题,告诉我你们上级的联系方式。”我掏出手机,接着道:“最好是团级以上啊,往下的怕他们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