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修真界走奇路的修士从来就不止天枢一人——当然,走奇路走到这份上的,天枢还是独一份。也有些修士认为非天赋过人之辈没资格接受自己的传承,哪怕是遇上有人触发了传承也不会让其接收。但是这样又和秋博宇的情况对不上,除了灵根破碎外,不管从哪个角度看,他都是个极好的苗子。
“端看你自己的选择。”骆元白轻道,继而低头,看着面前的半大少年,“老夫道号清元,乃中州无华谷谷主,今日你应下了,老夫便是你的师尊了。有鉴于你的身体状态,拜师礼随后再……”
却见秋博宇退了一步,结结实实地跪了下来,跪拜叩头,一下一下,是修真界里最为标准也是最显敬重的拜师礼。秋博宇没有半分偷懒,而将这跪拜之礼原原本本地执行了。
“晚辈秋博宇,见过师尊。”
“这……”骆元白也没想到秋博宇会这么耿直,在他刚提到拜师礼的时候,迅速就拜了。他并不讨厌这样的性子,不如说正相反,他颇为欣赏这个少年如此这般的行动,因为他从这样的行动之中,看到了少年的上进之心。
上进可不是那些野心和妄想,不是尚未达到目标就对之后进行畅想,而是拥有一步步往上爬的毅力和冲劲,宛若初升朝阳。在骆元白度过的这么些个年头,这样的苗子,长势总是最好的。
“唉,你这孩子,这么就拜了,万一后悔了怎么办?”骆元白与周祺然相交,加之修为高深,性子受到了些许影响,也对修真界大多的规矩不太上心。毕竟以他的身份的地位,他是制定规则的那批人,而不是被那些礼仪规则管着的那批人。他看向周祺然,眼中的欣赏怎么压都压不住,似乎是在感叹,周祺然到底是去哪里扒拉出来的好苗子。
而周祺然反应平淡,看着这边的拜师礼。
多好啊。
他想。
这样就能稍微上点正轨了吧。该收徒的人收徒,该拜师的人拜师,各得其所。
周祺然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收小球为徒弟,这不是因为什么剧情,也不是因为其他杂七杂八的原因。单纯只是他不想收罢了。在修真界,师徒关系与父子除了没血缘关系外也差不离了。
抚养,长大,而后小辈传承长辈的衣钵,甚至在出去的闯荡的时候,人们都要谈到长辈的名头。说那小辈有个怎么怎么样的师尊。或是名师出高徒,或是歹竹出好笋,和现实世界的父子关系,有什么区别吗?
周祺然没想过自己的伴侣,更没想过要有个后代进行生理上的传承,把他身上的部分染色体和别人的搅巴搅巴在一起跟传火炬似的一代代传下去。
一想到自己身上还流着那个男人的血,他便对这些事没有半分兴趣。
看着秋博宇虽然惊讶他不收徒,但马上就拜了骆元白为师的行动,周祺然不知为何,突然有点安心。
这样就好了。
骆元白本来就该是小球的师傅。而小球也注定要接收骆元白的传承。而自己不过是个过路人,遇上有趣的状况便来凑个热闹罢了。系统不也说了吗,这世界是以一本小说为构架的,自己是这期间根本没有的人。
就像是侵入系统的病毒,将系统搞得一团糟。
这样就好了。
没有得到,就没有失去了。不必付出,也不必回报,维持现状就行了。
周祺然还没安心多久,那秋博宇行完拜师礼,便起身,对着骆元白道,“师尊,弟子对天枢真君有话要说。”
“哦?”骆元白一听,右手作势一送,秋博宇便被带到了周祺然的座椅前边,力度轻柔,显然是考虑到了秋博宇是个凡人。
但是秋博宇却莫名想起了那个洞穴内,真君带着玩心指的路。虽然那风卷过后自己基本是狼狈地摔在地上,但是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上的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