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确实如此。”杰米毫不犹豫地说:“虽然那个时候我并不在现场,但是还有许许多多的人见证了那一幕,他们亲眼看到那个老寡妇在我妹妹的帮助下进入了神国,成为永生不死的存在。”
布鲁诺教宗的眼神有瞬间的锐利,但这份比刀锋还要凌厉的锐利很快就被他遮掩在无边的宽宥和慈祥中去了,“你刚才还说……你妹妹能够让死去的人重新转世,是这样嘛?”
“是的,确实是这样,”杰米再次用斩钉截铁地语气肯定了自己刚才的说法,“我妹妹确实曾经就这点和我们仔细讨论过,她说只要是蕾罗妮神的信徒,只要是能够承受她接引进入神国的人,都能够依凭自己本心的就自己未来的生活做出选择。可以转世,也可以留在神国为她效劳——对于她忠诚的信徒,她愿意开放给他们这份难能可贵的资格,她觉得这是他们应得的。”
“应得的……应得的……”布鲁诺教宗喃喃重复,“看样子,你们信奉了一位为你们着想的好神灵啊!”
杰米闻听此言嘴角勾出一个深有同感的微笑,“我们也为我们能够信仰那样一位伟大的神祇而感到骄傲和自豪。”
“亲爱的杰米先生,我这都快土埋半截的老头子还真的是说不出的羡慕你们啊,”布鲁诺教宗脸上表情分外复杂地叹息一声,语出肺腑地摇头感叹了一句,“你们可真的不是一般的幸运啊……”
那样一位高贵圣洁的神祇转世怎么就没有投生到他们这样一个繁华的所在地,反倒选择在那样一个堪称穷乡僻壤的地方迈出了她此生的第一步呢?
心里说不出感叹和复杂的布鲁诺教宗嘴角习惯性地牵起一抹和蔼可亲的笑容,那笑容如同千锤百炼一般的让每一个看到的人都忍不住附和着与之一同上扬唇角,“对于令妹的青睐,我们赫蒂尔斯女神教会真的是说不出的感激和荣幸,只不过,教会到底不是我个人的一言堂,如果杰米先生不介意的话,能否让我们赫蒂尔斯女神教会内部开一个小型会议,然后在对您作出答复。您放心,我可以用我的毕生荣誉作保,不论最终的结果如何,我们都不会对水神教会有半分的打压和不利手段——毕竟,你们的身后,还站着一位伟大的真神呢。”
第5章 .18
赫蒂尔斯女神教会的大会议室已经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热闹了。
胡子白花花的老家伙们把大会议室挤得满满当当,一个个义愤填膺、口沫横飞的在发表自己的言论。
其中一个酒糟红鼻头的更是全然撕破了脸!
他连最起码的体面人架势都不再端着了,像只吸血的大跳蚤一样,扯着个嗓子又蹦又跳地在那里毫无形象的嘶声咆哮:“大人您这根本就是在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酒糟鼻老头把个会议桌捶地哐哐直响。“那样一个小打小闹的·只在一个偏僻小郡里瞎蹦跶的邪教您竟然二话不说的就选择退让!退让!”说到这里,他又重又恨的用力重复,“您也不想一想,他们配吗?他们值得我们卑躬屈膝的去为他们妥协退让吗?”
赫蒂尔斯女神教会成立这么多年,中途虽然也有过各种艰难和坎坷,但是可从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居然要和一个从他们这里脱胎出去的邪教相融合!这和自甘堕落又有什么区别呢?
不只是酒糟鼻老头没办法理解布鲁诺教宗的想法,其他绝大多数人也没办法理解。
他们高高在上惯了,根本就放不下己身的骄傲去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邪教融合!
如今,若非天灾*频频,以赫蒂尔斯女神教会原来的能耐和底气,早就把那个所谓的蕾罗妮神教会拆了个七零八落了!哪里还由得着他们像现在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跑来趁火打劫!
“大家的心情我不是不能理解,我也明白大家心里的委屈,只是世易时移,现在已经和往日不同了,”布鲁诺教宗叹了口气,鸽子灰色的眼睛温和地扫过在场所有人的面庞。“作为赫蒂尔斯教会的教宗,我如何不想维持我们教会一家独大的局面,如何不想要让我们教会继续像从前那样亘古不变的延续下去……只是,”布鲁诺教宗又叹了口气,挥挥手,让随侍在身后的执事们把这些年手机来的种种资料按人头传下去。“现在这个世界,已经不是我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就算我们对这片大陆的掌控力大不如从前,可也没必要……就自降身价的与那样一个邪教融合啊!他们凭什么?”又一个赫蒂尔斯女神教会的高层神职人员哑着嗓子开口了。
“凭什么?就凭他们信仰的是一位真神!”布鲁诺教宗的语气里也带上了几分不甘的味道。“说句亵渎神灵的话,我们信奉女神冕下这么多年……日日祈祷周周礼拜!我们可有得到女神冕下的丁点回应?!”布鲁诺教宗鸽子灰的眼睛里总算出现了一点人类应该有的情绪起伏,“你们别跟我胡诌什么能够感受到女神投注的目光什么的……也别跟我说什么女神显灵救了那个虔诚信徒什么的……作为这个教会的教宗,还有谁比我更清楚——我们那位尊敬的冕下从不曾又一次出现在我们这些虔诚的信徒面前,更不曾有一次回应过我们吗?!”
“……可是我们教会里以前留下的那些卷宗……”又有一个神职人员声音有些磕绊的应和了句。
“那些卷宗只要我们乐意,可以编出一大堆出来!讲故事谁不会啊!我现在就能够讲出一个在我梦中女神冕下出现主动提出要与蕾罗妮神教融合的故事出来——问题是!你们信吗?!”布鲁诺教宗目光炯炯的环视在座的所有人。
整个大会议室里也因为他这突如其来的爆发而变得针落可闻。
再没有人敢揣着熊心豹子胆来触他的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