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今年的秋收很可能没了指望的缘故,大家的情绪肯定都很压抑和憋屈,亟需要酒精和美食的安慰。不过沃尔森副牧相信,在他尊敬的恩主大人宣布了雷蒙德巫医发明的伟大成果后,大家都会一扫满腔愁绪的大声欢呼起来!因为他们在历经了漫长的黑暗和折磨后,又将迎来崭新的曙光和希望。
“教父、雷蒙德先生,晚上好。”蕾罗妮笑靥如花的和长辈们打招呼,还调皮的行了一个提裙屈膝礼。奥兰多在旁边一板一眼的配合她。
经过了雷蒙德先生这个名望贵族的亲身教导,如今的奥兰多浑身上下都弥漫着一种上等人的气息。丽芙小姐看了这样的儿子,居然都有些不敢挥起她的羊鞭。而老羊倌卡姆先生在看了奥兰多一天比一天堪称脱胎换骨的变化后,竟然破天荒的和这个从来都摆出一副视若无睹面孔的外孙说了好几句话。
如果是以前的奥兰多得了他外祖父一个好脸色,一定会受宠若惊的连怎么说话都不知道了。如今的他却能够维持住一张冷静从容的平静面具,心平气和的用卡姆先生根本就看不懂也从没想过要认真去了解的手语平平静静的和对方鸡同鸭讲的‘聊’上几句。
私底下,奥兰多是这样把自己的心里话写在蕾罗妮手上的。
[他们对我不理不睬的时候,我以为我依然像往常那样渴盼着他们的喜爱和垂青,可是,当他们真的用正眼瞧我,把我当个人看待的时候,我又觉得不过如此了。]
我又觉得不过如此了。
这是奥兰多·布莱曼对虐待折磨他的母亲和冷待漠视他的外祖父的最终观感。
“今天的宴会肯定会很闹腾,你们注意一下,别被人不小心给弄伤了哪里。”赖特牧师可以预见今晚在他的房子里会出现很多因为狂欢而酗酒的醉鬼。
蕾罗妮吐了吐舌头,“教父你自己也要注意安全,还有少喝一点酒!”这个时候的酒度数虽然不高,但喝多了还是会伤身的。
赖特牧师对自家小教女的关怀十分受用,很是温柔的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瓜。
“哎呀,教父你又弄乱我头发,”蕾罗妮被他揉得直往后面躲,“这个发型很难梳的,你别给乔安和乔莉增添没必要的负担!”
“咳咳,我也没办法呀,不知不觉的有把手给放上去了,谁让我的乖乖教女太可爱了呢!”赖特牧师唉声叹气的告饶。
雷蒙德巫医和几个听到他们教父女对话的村民在旁边瞧得善意的偷笑。
他们没说多久的话,沃尔森副牧就派了个执事过来通知赖特牧师,晚宴的准备工作已经完成了,请赖特牧师、雷蒙德巫医和蕾罗妮小姐到前面去。
赖特牧师他们都不是那等上不了台面、关键时刻掉链子的人,他们一派从容的就在全大厅人的注视下往最前面沃尔森副牧所在的方向去了。
途间,在经过杰拉太太和大哥杰克身边的时候,杰拉太太以极快的速度理了下女儿和她教父嬉闹时,不经意弄乱的漂亮裙子。
蕾罗妮大眼弯弯的给了杰拉太太一个充满感激和依恋的微笑,还撒娇似的握住杰拉太太给她整理裙子的手摇晃了两下。
杰拉太太因为女儿这个充满依恋性的撒娇动作窝心不已,面上的神色也因此而变得快活起来。
赖特牧师对他教女的小动作知之甚详,今晚心情大好的他不但没有因此而感到嫉妒和不快,相反,他还很是体谅的放慢了些许脚步——让这对不顾场合亲昵地母女能够更甜蜜一点。
这些天为了能够弥补春耕造成的损失,整个村子里的村民们都起早贪黑的在忙碌。
他的小教女又要满心煎熬的等待雷蒙德巫医实验室里的最终结果、又要完成既定的学业、又要时不时用‘犯了错误,特地过来劳动改造’的名义,去杰拉家的田地里争分夺秒的为母亲和两个哥哥减轻负担。她们母女俩个自然不能像往常那样没事有事的就凑到一起说一些只有母女俩个才能够分享的悄悄话,如今情难自禁的亲热一点也没什么。
再说了,他懂事的小教女一向听话,绝不可能因为一己的私事让其他人都等着她。
果不其然,蕾罗妮只是晃了晃她母亲杰拉太太的手,就不用人暗示或催促的跟上了她前面不远的教父赖特牧师和巫医雷蒙德先生。
赖特牧师在众目睽睽下,站上了大厅前面的一个小圆型平台,他一上去。就无形中比大家高出了一大截,让大家的眼神不自觉的都往他的脸上飘。
牧师先生轻轻咳嗽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