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喜乐笑道:“若实在腾不开自然不会让你那屋子浪费,况且屋子若是没人住更容易坏。你的还是竹楼,更是如此。”
宋挽呈摇了摇头,若是别人即便这般做,也不会特地说出来,甚至还要奉承一二,说这里永远只为他留着,听着多让人心里舒坦,可常喜乐偏偏就不那么干,实诚得让人想打一拳。
不过,看看旁边长得越发高大的常昱,他也想想而已。
如今的常昱已经退去了幼稚模样,虽然瞧着还十分年轻,却也看不到一丝孩子气。眉眼之间更加沉稳,也比从前更加英气,笔挺的站在那里哪怕什么都没做都觉得十分飒爽,男子汉气概十足。他的容貌越发深刻,让人有种凌厉之感。
“你们以后打算如何?”
原本静静站在一旁的常昱,听到这句话很不掩饰的认真盯向常喜乐。
常喜乐笑道:“依如从前那般打算。”
宋挽呈并不意外,自打知道二人关系,他一直观察着,觉得两人确实非常合适。两人如此亲昵,若换了别人,还真不知是何景象,缘分之事从来都是捉摸不透。
“你家里那边该如何,你如今已经过了二十,婚事必是会被提起的。需不需要我去说说?他们应该会给我些面子的。”
常喜乐失笑,抱拳道:“多谢你的好意,不过这种事我还是能解决的,你不用担心。”
宋挽呈见此也就不再说些什么,深信常喜乐自个能处理好。
常家三房正式入住的时候,又是桃源村甚至是十里八乡一件大喜事。大家纷纷不请自来,拿出家中最好的东西当做贺礼。如今的桃源村对大型宴席已经非常有经验,所以再多的人也不愁,一切进行的井井有条。
乡下总难免有这么样一种人,就是参加宴席的时候,每次拿的礼都可少,却带着一大家子来蹭吃蹭喝不说还要打包回去。恨不得把赚好几倍回去,才觉得这宴席没白来。
大家开宴席一般也不至于小气那点饭菜,可瞧见这样的人心里难免不痛快,但是又因为都是乡里乡亲,拐个弯就是新奇,为了点吃食在意实在没必要,所以也只能忍着。而在常家三房迁新居的时候,却绝对不会出现这样的人。
能吃一顿常家的饭菜都是美的,还想蹭吃蹭喝,小心福气都给蹭没了!
虽说常喜乐之前就交代太重的礼他们是不收的,可即便如此,最后盘算那些礼物竟是还把一场宴席的钱给挣回来了。
常家大院里里外外被人参观了个遍,只有常喜乐的院子和常家祠堂幸免。这两个地方极为安静,与外面的喧闹完全不同。
其他院子都是人来人往,原本院子瞧着还挺大,可全都挤满了人。包括孩子们的屋子,也有一群小伙伴在那稀奇的看看这里摸摸那里,而儿童游乐场以及练功房更是热闹得不行,根本就不能在里头待,耳朵都要被吵聋了。
不过人虽多却没闹出乱子,更不会有人会趁这机会顺走东西。毕竟常喜乐在这呢,谁敢干这种缺德事,到时候丢脸是笑,只怕会直接被轰出桃源村。为了点小毛小利,失去现在美好生活,那也太不值得了。
这也是因为对常喜乐和常昱的敬畏缩在,尤其是常昱,大家都知道他的本事,凡事想要瞒过他还真是不行。
“舒服啊!太舒服了!”
常喜乐洗完澡把自己丢进大床里,闻着带着清香的新被子,那叫个满足。
这床是他让木工坊的人重新帮他打的,要比这里的床都要大,至少有两米宽。他之前的床很小很短,跟伦敦奥运村里的床铺一样。从前还罢了,现在常昱越来越高大,总觉得空间不够大,动一动就要掉下床似的,而常昱的腿好像要伸出去一般。
现在的常昱已经长到一米八左右,而现在他也不过才十七岁左右,兴许还会继续长,把常喜乐羡慕得不行。
常昱扑了上去对着常喜乐就是猛啃,常喜乐也并未拒绝非常热情的回应着。久久两个人才分开,相拥在一起,看着眼前的屋子。
“以后这就是我们的家了,想干嘛干嘛,不需要藏着掖着。”常喜乐道。
常昱的眼眸子暗了暗,“嗯,想干嘛干嘛。”
常喜乐并未深想,只感叹道:“以前虽然也是独立的屋子,可房门就对着院子。隔音又不好,总能听到外头的动静,老觉得怪怪的。”
“现在不用担心了。”
“对,我对这房子这大院满意极了,不枉我们花费了这么长工夫!小喵,你喜不喜欢?”常喜乐今天喝了点酒,秀气的脸红彤彤的。
“喜欢。”
“我猜你也喜欢,这屋子能撑个百年不成问题,咱们以后一直住在这里,直至老去。”
常昱点了点头,“会的。”
常喜乐捧着常昱的脸,两人对视,“你今天的话怎么这么少?我可高兴了,你不高兴吗?”
“高兴。”
常喜乐虽然喝得不多,可现在依然有些晕乎,酒劲上来加上本今天就挺累的,全身乱绵绵的躺在常昱的怀里。
“常昱。”
常昱怔了怔,常喜乐很少这样叫他。
“我之前跟爹说了。”
常昱睁大了眼,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甚至怀疑自己理解错了。
“乐乐,你,你说什么了?”
常喜乐笑了笑,“说我们两个人的事啊。”
常昱觉得自己的酒劲也上来了,常喜乐虽然没有刻意避嫌,但是也没有想着要与常家人说起什么。尤其常喜乐一直没有觉得他长大,也就更忌讳两人关系会暴露出去。常喜乐有多在意家人他很清楚,也是因为如此就不愿意告诉他们。
如今的常昱已经知道大家对男人与男人在一起的事虽然接受,却极少有人愿意自家的孩子会走这一步。尤其人类对血脉的在意,让他心里总是有些忐忑不安。他知道常喜乐很喜欢孩子,平日经常逗弄他们,可他们两人在一起是注定没有自己的孩子。
他知道得越多,也越发焦虑和担忧,他无数次想要带着常喜乐离开这里,可到底没有这么做,因为他相信常喜乐。
可即便相信,心中也难免忐忑。
“那,那爹说什么了?”
常喜乐见一向直肠子的常昱也变得患得患失,心里叹了一口气,轻轻抚摸他的脸,“爹早就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