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其实还有点庆幸,方十四可能还弄不清,“公主抱”和“背人”有什么本质区别。
对于女生来说,前者能让人少女心爆炸,后者只能让人想起老父亲。
对于方十四来说,可能都没区别吧。
“哦……”方十四点点头,应了一声。
然后,他分别揽住薄禾的肩膀和膝窝,把她抱了起来。
薄禾伸出手,环住他的脖子,男人身上的温度比她高上几分,像一个火炉。
她将脸颊贴在他的肩膀上,似乎这已经是她期盼了很久的一刻。
“我说你到底是什么病啊?”他一边抱着她,一边问她。
“不说话能憋死你?”
“……。”能憋疯。
*
安安稳稳地把她送回了屋,薄禾却偏要先洗澡。
她趴在马桶上呕了二十多分钟,生了一头的冷汗,发根粘得发腻,让她这样躺在床上,简直比死了还难受。
方十四拗不过她,只能随她去了。
看她进了浴室,他的智商竟然出其不意地上线,十分及时地给私人医生打了电话。
放下电话,方十四看着浴室门上面的磨砂玻璃出神。
他高中时就知道薄禾的身体素质不太好,但好歹也算是个健康人。
与其说身体不好,倒不如说是力气小。
但看她今天的样子,就跟生了什么大病一样,整个人都虚弱得不行。
用个形象一点的比喻,近了一看,她每走一步,都像踩着凌波微步似的。
方十四垂下眸子,看到门口放着的两个行李箱。
那是助理刚刚帮他送来的,一个装着他的换洗衣服,另一个装着薄禾的。
就算再没情调,她的衣服尺寸,方十四心里还是有数的。
刚才薄禾进去得着急,只拿了浴巾,连换洗的睡衣都没有拿。
可能是脑子太迷糊了吧,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了。
他拿着粉色的睡衣,站在浴室门口,犹豫了半天,也没敢敲门。
想了一会儿,他觉得还是把沙糖或者许南叫过来,比较合适。
然而,脚步刚刚转了个方向,他就听到浴室里传来一声闷响。
紧接着,就是女孩吃痛的嘤咛声。
声音很小,在淋浴的水流声中,几乎弱不可闻。
但他还是听到了。
方十四抬起手,敲了敲门。
等了几秒钟,门里也没有动静。
他实在放心不下,终于还是推门进去了。
刚一进门,就看到薄禾裹着浴巾,跪在洗漱台前。
“我就说你作死,刚吐完肚子里什么都没有,就洗澡,头晕了吧,”方十四又拿了一条浴巾,围在她身上,然后把她抱起来,“赶紧回床上躺着,睡一会儿吧。”
薄禾本来就吐得发虚,又被热气蒸得头晕,刚才没站稳,还摔了一下,整个人陷入一种迷糊着的半醒状态。
她实在没力气说话,所以也没反驳方十四的说辞。
只能任由他抱着自己,然后被他放在了床上,又盖好了被子。
“我叫女生来帮你换衣服,”方十四坐在床边,摸了摸她的额头,确认温度不烫之后,才稍微放心了一些,然后对她说,“然后看一下医生,至少让我知道你的身体到底怎么了吧。”
说完,他就起身离开了房间。
等薄禾再一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
她感觉自己已经换上了衣服,头发也是干爽的,睡过一阵之后,头已经没有那么晕了。
“作息不规律、暴饮暴食、神思忧虑、肝气郁结、脾胃不和,”方十四坐在她的床边,第一次表情这么严肃,“你这身上的毛病可不少啊,哪儿单单是低血糖?”
被掀了老底,薄禾也不敢辩驳。
她侧过头,枕着枕头,去看窗外的夜景,不再看坐在她床边的男人。
“你不愿意听,我也得说,”方十四见她一脸不情愿的样子,继续说道,“医生给你开了药,记得按时吃,以后别再吃刺激性的食物了,这种病其实不算病,都成为一种体质了,根本没有根治的说法,只能慢慢养着。”
“我知道了。”薄禾淡淡地说。
她自己的身体,她一直都知道。
最初出了些症状的时候,她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后来症状大了,也无可挽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