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顺试完了菜,亲自替太孙盛了粥端上前,见太孙接过之后,才放心了下来。
因之前平王世子之事,太孙完全不用他伺候,已经让他有些惊慌,程谨安伺候人未必有他做得好,然而太孙对他的信任却是难得,比自己这个跟了十多年的人更甚,便让他不得不再寻机会能继续呆在太孙身边。
被一个主子不要的内侍,再要在宫里抬头就难了,他在这个宫里,除了紧跟着太孙,也没别的路走。
太孙慢悠悠的吃完清粥,偶尔让苟顺夹一筷子凉菜,坐下下首的程谨安却吃得十分快,几口便将粥喝了完,连馒头都不过两三口就入了肚,屋子里就剩下小猫还在继续。
苟顺示意两边的宫女将桌上的残余收走,又端了水上来让太孙漱口,然后小心翼翼问道:“殿下今日可要上朝?”
自平王世子出事,太孙病了一场之后,太孙就再也没有上过朝,然而这话苟顺却每日都要问一问的。
太孙没说去也没说不去,只是道:“我先去习武,把我替换的衣服准备好。”
太孙病了一场,单凌如临大敌,碎碎念着逼太孙继续习武下去,每日不休,就怕太孙嗝屁了自家跟着陪葬。
在单凌的威逼下,太孙每日也要练个半个时辰到一个时辰。
出了一个汗之后,回到寝殿之中,苟顺替太孙换了衣服,又问了一句,“殿下真不上朝呀?”
语气里有许多担忧,之前太孙病了,不上朝正常,可如今病好了再不上朝,只怕没事儿都要被人说成有事了。
太孙没说话,单凌在旁边提醒道:“殿下,您总不能躲一辈子。”
苟顺低着头,假装没听到单凌的话,单凌说的正是他心里所想的,然而他的身份却不能说出来。
“嗷呜——”小猫在外面走了一圈,重新走进了太孙的寝殿,在太孙身边擦了擦身上的皮毛解了痒,然后寻了块自己的味道最重的毯子,在上面躺了下来。
单凌跟太孙低头去看小猫,小猫眯着眼睛一副过得很惬意的模样,丝毫不知这宫里的风起云涌。
太孙突然就笑了起来,道:“是该上朝了。”
低着头的小太监苟顺心里一下子轻松起来,快速的叫人替太孙准备朝服。
单凌在一边道:“可否有香料味儿?”
苟顺应声说没有,太孙的朝服他早就准备好了,自然也是顺着太孙的心意准备的,皇太孙的朝服制作精致,金银丝线与玉石镶嵌,样样都做到了极致,然而有一个毛病,就是不能沾水,一沾水上面的许多丝线就会褪色,颜色与颜色会混乱糊成一团,就变得不好看起来。
这样一件精致的朝服,不能洗,又常年要穿,唯一的办法就是除尘,然而上面难免会沾染上人体的气味儿,便只能加以香料掩盖住味儿。
之前平王世子在东宫里出事,不知为何外面传的是太子不容人,太孙谋害平王世子这样的话,但是在东宫里,如苟顺这样的内侍和宫女所想的却是有人想要谋害太孙,不过太孙运气好而让平王世子挡了灾。
所以在单凌不再当一个护卫,而是插手太孙周边的一切之后,颇有眼力见的苟顺便选择了尊从单凌的话。
朝服自然是有香料熏过的,然而要除味儿对苟顺而言也容易。
在给太孙穿朝服之前,单凌先闻了闻,然后才看了眼苟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