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哪里是心软?
她早就被无穷无尽的时间和死亡磨成了铁石心肠。
座骑被颜灼一鞭子抽成两半,南正鸿师兄妹三人火速跑上主道‘征用’了一辆车寻着鬼婴哭声的方向赶过去。
常清看着手里的磁场检测器激动不已:“找了这么多天终于有反应了,一定就在那边,快点。”
方原一边踩油门一边纳闷:“头儿,那我们是不是真误会那女人了?她根本没有窝藏吴倩?”
车子在公路上一路狂奔,不知道闯了多少个红灯。
常清愧疚得抬不起头:“抱歉,可能是我推测失误了,还差点让大家死在那女人手上。”
南正鸿面色紧绷地扶眼镜:“现在说这些没用,我们得尽快找到鬼婴,阻止吸他进食。”
常清、方原:“嗯。”
三人很快赶到第一个磁针所指的大致方位,开着开着,就见路边一个酒吧外横躺着几个男人。
“停车!”常清大喊。
方原马上把车停在路过,常清跑下去检查几人情况,神情严肃地:“不好,全都被吸了二魂六魄,三天之内不找回来就再也醒不过来。”
南正鸿:“打电话回局里,让他们把人抬回去,我们继续追,必须马上阻止吴倩!”
“好 。”
凌晨两点车稀人少,只有路灯一颗一颗连成线,把夜晚装饰得热闹。
市医院的十字路口边,一个一身白群,头发黑长的女人赤脚走在人行道上。
而她怀里,抱着一团被褥包裹着的红团,但红团里面什么东西看不清,只能凭借不停的哭啼声判断那是一个婴儿。
婴儿大概是饿了,哭声肝肠寸断,女人白细的手轻轻拍着被褥,嘴里哼着一首听不出调的曲子哄他,一脸慈母样。
路灯惨白,夜风凄凉,孤儿寡母抱成一团,显得形单影只格外可怜。
一辆经过的车在他们身前停了下来,中年下车男人略表关切地问:“这位小姐,这个时间点你一个人抱着孩子在路边,是不是遇到了困难,我有什么能帮你的吗?”
吴倩微低下头,长发盖住了一半惨白的脸,她顿了顿低低道:“不需要,你别过来。”
但她怀里的婴儿哭得更大声更尖锐。
中年男人不放心,几步上前又要说什么,却见红色被被褥突地动了动,冒出一个血肉模糊,分不清五官的红团冲对着他哇哇大叫,而红团的周围黑气直冒。
中年男人像被定了身一样动弹不得,几秒之后毫无知觉倒在了地上 。
红团缩回吴倩怀里继续嗷嗷大哭。
吴倩看了男人一眼,越过他,走向十字路旁边一个路灯下,对怀里的红团声音轻柔道:“宝贝,爸爸就是在这里被人害死的,我们要为他报仇,知道吗?”
婴儿的回应是更大的哭声。
“等你吃饱了,我们就去给爸爸报仇啊……”吴倩顾自说她的,眼里闪着泪光,但一滴眼泪也流不出。
‘吱’地一声,又是一辆车在路边停下,三个黑色西服的人踹门下车,齐齐用银色的枪指着她:“吴倩,终于找到你了,看你往哪里逃。”
“呵呵呵……”吴倩诡异地笑,嘴角快要扬到耳边。
她抱着婴儿向上飘,黑长的头发无限拉长延伸,扭动在空气里像一颗枝繁叶茂的参天大树。
“这特么吃了添加剂是不是,长这么快!”
方原大骂,扣动扳机,对着吴倩的面门一连三颗桃木弹射过去,但还没近她周围十米,就被一柳横来的头发弹了开。
“不行,近不了她的身。”常清道。
“就是这些人害你爸爸的,去吧,宝贝,吃杀了他们。”吴倩声音又轻又柔地说。
那婴儿立马嗷叫一声,从她怀里钻出来,直朝方原扑过去。
方原望着眼,只见一个血肉模糊红团才从天而降。
“闪开!别让被它身上的死气碰到!”南正鸿推开方原,同时,手一甩,一道紫色的降魔符燃着雄雄火焰朝婴儿飞过去。
哪知道那婴儿大嘴一张,黑色的死气从它嘴里不断往外冒,竟然把紫色的火焰团团包围,最后,连符一起被它吞了进去。
婴儿吞了纸符,大概觉得是不合胃口,嗷叫着落到地上弹了弹,像是在打滚。
这时,靠得近才发现,它其实是有四肢的,而且爪子十分尖利,就是短胳膊短腿,一点也不明显。
等纸符消化完了,它又站起来,用那分五官不清的头对着给它投喂‘□□’的人,嗷嗷直叫。
“后退,别离它太近。”南正鸿发号师令。
别看那婴儿短胳膊短腿,在地上蹿起来简直看不到踪影,张着满口死气的嘴像野兽一样要咬人。
“小心!别让它碰到!”
南正鸿,常清,以及方原三人背靠背,用几道黄符围成了一个金光闪闪的防护圈,然后又用桃木枪当机关枪扫射,那婴儿不知道中了多少枪,却完全不知道痛似的一直张着嘴要咬人。
颜灼赶到的时候,就见双方战事僵持,那婴儿被金光挡着进不去,里面的人也不能轻易出来,而吴倩女王一样飘在半空中观战。
他‘啧’了,长鞭一甩,直接朝吴倩抽过去,吴倩回头,下意识用头发挡。
哪知头发一触到鞭子就是稻草遇到火,呼呼地燃了起来,同时,天上一道闪电直劈下来,吴倩立马自断头发后退好几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