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她轻轻嗯了一声,谈不上多友善,但也没再像前几回见面那样抵制。
顾念:“这段时间是向日葵的花期,我就从网上订了几盆过来,放花房里,您没事出去给它们浇浇水吧。”
刘玉珊微微不快,脱口而出:“你在指使我?”
于婶心里咯噔一声,这几天刘玉珊受了大刺激,虽然不至于精神完全崩溃,但时不时蹦出一两句刺人的话实在太正常了,她在雍家那么久,被说一两句也没什么,顾念可不是来受气,年轻女孩子脸皮薄,哪里受得了这个?
但顾念没有发火,反是笑道:“哪能呢,我是拜托您,我听雍凛说,您平时就爱摆弄盆栽,以前伯父还让人从国外给您带种子回来,我没这本事,只好买几盆向日葵来献献殷勤了。”
提起雍子文,刘玉珊怒火全消,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悲伤,她眼眶微微发红,没有再说话。
于婶朝顾念使了个眼色,转身去端粥,顾念会意,扶着刘玉珊在餐桌旁边坐下。
顾念:“伯母,您有没有想过回加拿大住一段时间?”
刘玉珊一怔。
顾念:“飞机上当时除了伯父之外,还有不少外国人,现在各国政府出面,都在打捞,阵仗很大,菲律宾不敢敷衍了事,现在网络发达,到哪儿都能立刻得到消息,雍凛的意思是,您继续在这儿住,难免会常常想起伯父,反而对身体不好,不如先过去那边休息一阵,如果这边有消息,他会马上告诉您的。”
刘玉珊不乐:“他为什么不亲自和我说?”
顾念:“他早上刚来的电话,怕吵醒您,就直接打给我了。”
刘玉珊沉默不语。
她的父母已经去世,加拿大有个姐姐,姐妹俩感情不错,雍家在加拿大也有几栋房产,其中一栋正好跟她姐姐靠得近,常年有人打扫,随时可以过去。
顾念暗暗一叹:“伯父去世之后,雍氏的股票受到震荡,许多股东都想找雍凛开会。”
刘玉珊对商业上的事情一窍不通:“让他出来主持大局?”
顾念摇摇头:“希望他出让手头的股份。”
刘玉珊惊诧莫名:“为什么?”
这话问得太天真,但顾念很耐心地解释道:“按照法律,股东资格是可以继承的,伯父出事,您或雍凛理应可以作为代理,但雍凛一天都没管过雍氏,又年轻,肯定不能服众,而且伯父现在只能算失踪,却又占着董事会主席的名头,群龙无首,雍氏现在最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人出来主事。”
刘玉珊皱眉:“那怎么办?”
顾念:“雍凛应该自有打算,但他不在,也许会有人来找您的。”
刘玉珊半信半疑:“我从来没有参与过雍氏的事务,对商业经济更是一窍不通,他们来找我也没用。”
顾念笑一笑:“也不一定是为了商业的事情而来。”
于婶正好将早餐端上桌,两人的谈话没再继续。
吃完饭,顾念有一个跟吴嘉文的视频会议要开,她跟刘玉珊打声招呼,就进了雍凛的书房。
刘玉珊将早上的对话说给于婶听,一边吐槽:“小凛现在都快把顾念当成宝贝捧着了,有什么话也不直接和我说,还通过顾念转达,长此以往还得了,这个家都不知道谁做主了!”
于婶乐了:“小雍先生也是怕打扰您休息啊!”
刘玉珊撇嘴:“得了吧,他就是不想应付我,觉得烦。”
于婶叹了口气:“现在最为难的应该是小雍先生了,菲律宾那边一天没消息,他回来也不是,留着也不是,雍氏这边,顾小姐说得没错,先生下落不明,没了决策人,是挺难办的。”
刘玉珊:“偌大一个上市公司,总该有临时应变机制吧,没了子文,也有副手那些,以前子文在的时候,也不可能事事都过问的,小凛不是这么不负责任一走了之的人。”
于婶:“话虽如此,可总会有人心浮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