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不要。”
也不是矜持,她和他该做的都做了,上次吵架她住酒店,盛夏带他过去,他质问她到底爱不爱他的时候,最后从吵架变成了做·爱。她生他气是因为他被一个女生亲了,他说他不认识对方,也不知道她会突然过来亲他,说他什么都没做,一身清白,还要她检验。检验个什么,这能检验出来什么,就记得他挺卖力,也很凶,狠要了她三次,躺在酒店的床上浑身像被浸在了水里,他把她翻过去亲她腰窝,头发扫过脊背,是战栗的感觉……
那时候她还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爱她。
盛夏问她,“你去问过他了?”
“我听见了,看见了。再问有什么意思,白白丢人。”童言轻呵了一声,“我丢不起那个人。”
“你说他书店的那个合伙人吗?还让我手撕小三,你自己怂成这个样子算什么。”
“我没怂,那不一样,沈纪年爱你,你去撕名正言顺。但我现在已经不确定,乔堃是不是……还爱我。”
他比童言要大个几岁,童言十几岁就迷恋他,给他洗衣服,给他收拾屋子,给他包扎伤口。乔堃那时候挺浑的,动不动就跟人动手,一身江湖气,人霸道又自负,他那时候对童言算得上宠,但不是平等的那种宠,就好像养了一只很喜爱的猫,哄着宠着,高兴了抱在怀里,那宠爱掺杂着霸道和占有。
他会情动的时候把童言抵在墙上亲,会当着很多人的面搂她抱她,他很喜欢炫耀她,就像炫耀一件战利品。
童言那时候爱他,所以他怎么着都是好,有时候也会不舒服,但他稍微温存一点,她就没了原则。
爱情反复无常,就像天气千变万化。非要分个对错,也没有什么意思。
只能说,能碰见一个完美的伴侣,太难了。
“算了算了,不说了,我去上班。”
童言暑假也没回去,在一家奶茶店做兼职,一直要做到开学前一天。
*
盛夏收了手机,转身的时候,苏灿从走廊那一头走了过来。
她顿了脚,没有再动,直觉苏灿是来找她的。
果不其然。
苏灿踏进露台,对盛夏点了点头,“我可以和你聊聊吗?”
盛夏挑眉,“嗯”了声,侧身坐在了露台的藤椅沙发上,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只是眉头微微锁着,神色也不是很好,她气场外放的时候,给人压迫感也挺强的。浑身的冷淡,能把人冰封了。
苏灿从包里拿出来一个盒子,塞到盛夏手里,咬着下唇,眼眶有些发红,“这个送给你,你先不要看,回去再看。”
有些莫名其妙的古怪感觉,盛夏皱着眉坐在那里,抬头“嗯?”了声。
苏灿很轻地说:“明天我就辞职了,然后专心考研。”
盛夏点了点,等她下文。
“我想了想,还是不要考z大了,z大的法学虽然强,但是我本科的老师也不错,对我也很好,我考母校的研究生或许更好。”
盛夏继续点头,但并不是很明白她想表达什么。
“是我打扰你了,以后不会了,但我还是想说……我喜欢你!”
……
……
……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盛夏满脸都是我是谁我在哪发生了什么的石化表情。
手机铃声突然响了,她终于反应过来,接了起来,沈纪年问她,“怎么这么久?”
盛夏舔了下牙齿,“就回去了。”
苏灿说完那些话已经用完了所有的勇气,然后提着裙边,踩着四五厘米的细高跟鞋转身跑了。
盛夏回去的时候,苏灿已经走了,说是家里突然有事。
*
气氛有些许的诡异。
盛夏有些懵,看起来愣愣的。沈纪年握了下她手腕,“怎么了?”
盛夏神色复杂地摇了摇头,“没事。”
孙姐终于想起来很久之前发生的那件事,当初发到公众邮箱的那些日记,有一段是这样写的——
暗恋就像一场重感冒,来势汹汹,猝不及防,鼻塞流涕,头重脚轻,痛苦都是自己的,没人知道。我记得第一次见面的之后,我在本子上写了一个细细的“s”,然后抚摸着它,觉得自己像是摸到了爱情。可这样的心思,见不光的,我又怎么敢对你说。
事务所的人不多,很容易排除。
几乎所有人都第一时间想到了沈纪年,事务所里最年轻最帅气的是江律师,不过他已经结婚了,老婆今年刚刚怀孕,年底就要生了。其他的都是一群年纪大了的男人,结婚的结婚,没结婚的也没有能入苏灿眼的。唯独新来的两个实习生是新鲜血液,一个清秀,一个皮相骨相俱佳。一个“s”,很容易联想到沈纪年。
“见不得光”。
……沈纪年有女朋友,这心思可不是见不得光。
一群人发挥了优秀的推理能力,很快就觉得自己看明白了。
后来苏灿主动去给沈纪年道歉,自然也不言而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