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年想:如果这样锻炼下去,不出一年他们就可以独立给病人做芳香治疗了……
然而,就在这时,远方却传来了一个消息,打乱了晓年这个循序渐进的计划。
“少海有新的鲛人皇诞生了,”刘煜拿着从自己封地立阳送来的密信对晓年道:“接下来,朝廷恐怕会有动作。”
第104章 懿旨
“鲛人皇, 就是可以到岸上生活的鲛人皇族?”
晓年闻言,一时没有想清楚海中诞生了新的鲛人皇,为何会引得冀州朝廷动作。
“鲛人数量虽少,但个体十分强悍, 海中的妖魔, 他们是不惧的, 但鲛人亦有天敌。”
原来,雌性鲛人生了幼崽之后,由于幼崽的鳃系没有发育完全, 每隔一段时间就必须到海面上去换气, 极容易被少海上方的妖魔攻击。
鲛人皇的力量就如同冀州皇族的神武, 可以克制妖魔,保护族人的幼崽, 所以拥有鲛人皇的鲛人族通常会变得强大起来,直到控制整片海域。
而原本拥有鲛人皇的鲛人族因为其领主的老去或者死去, 渐渐没落,然后被新的族群取代, 甚至被驱逐。
由于少海不像黄海那般只有一面濒临大陆, 而是被陆地环绕的, 可以说这片海域是少数鲛人与陆地上的人类拥有密切交集的地方。
双方在历史上虽然偶有摩擦, 但大多时候少海的鲛人族和冀州、青州两国人的关系还算融洽和睦,至少大多时候井水不犯河水。
不过既然有新的鲛人皇诞生,在不知道对方底细脾性的情况下,就意味着海上的局势尚不明。
万一这位鲛人皇生性暴虐, 不是没有可能出现冀州历史上曾经出现的禁海事件。
“如果新的鲛人皇好武,不喜人,令鲛人族攻击海上的渔船和商船,就会出现禁海期。”
在水中,人类对上鲛人没有任何优势可言,如果被对方视作攻击的目标,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
所谓的禁海期,就是除鲛人族孕育下一代的时候,不允许渔船和商船出海。
只有在鲛人族每年孕育后代的几个月中,由于幼崽的珍贵,鲛人族尤其是那种没有鲛人皇的种族,会倾尽阖族之力保护它们。
这时候鲛人没有精力攻击人类的船只,所以只要避开它们活动的地盘,相对来说就是安全的。
“少海有新的鲛人皇诞生,有可能遣族人从我封地入冀州境内觐见皇帝,”刘煜看着晓年道:“如果是这样,我很有可能会被召回天京。”
当初瑥亲王病逝,时值徐氏女暗害皇嗣,被禁冷宫寒池,徐家断腕、弃车保帅,再加上他们有皇长子在手,等于是道金牌,所以最后得以顺利脱身,但难免伤了元气。
那时候无论是冀州皇帝还是徐家,都不希望煜亲王从中得利,于是遣他去北境,名曰稳定局势,其实就是收拾烂摊子。
如果不是因为刘炫造铁谋逆,皇帝定会想办法迟迟不封郡王,那北境的嫡庶相争继续,煜亲王此刻还耗在怀安三郡。
如今北境安稳,眼见煜亲王和葵郡王“亲密”起来,如今 “握手言和”的冀州皇帝和太后一系,自然不希望刘煜再继续待在北境,趁此机会找煜亲王回京,是再好不过的机会。
可以说,无论鲛人皇有没有遣族人来冀州,煜亲王都至少要回封地,负责监管少海海岸。
只是这样一来,晓年是跟刘煜一起回天京,还是继续留在北境处理延年堂的事情,就需要考虑了。
对于晓年来说,他是十分想念祖父他们的,如果这次煜亲王被召回京,那他就可以与他们团聚了,自然是件好事。
当然也不排除鲛人族并不上岸,刘煜去了封地,而现在还不是举家迁往立阳的时候,所以晓年跟着煜亲王,还是得和家人分开,只不过没有隔得那么远,彼此还能偶尔见上一面。
但延年堂这边刚刚起步,尤其是芳疗房,苍术和决明虽然已经学了些真本事,但要让他们在没有师父的看顾下维系芳疗房,多少有些勉强,如果执意而为的话,也是对病人的不负责任。
要是晓年选择留下来,那不仅不能见祖父,还要与刘煜长时间的分隔,这似乎也是件让人难以忍受的事情。
怎么看,怎么选,似乎都是两难的境地,这让晓年感到十分为难。
“这是从我封地来的消息,京中得到消息还得几日,等刘炘做好安排召我回去,也还要些时日,我们慢慢考虑。”
站在刘煜的角度,自然不希望与晓年分开,但雪岭药局和延年堂耗费了晓年多少心血,他心知肚明,所以并没有再给晓年施加压力,希望他能自己做出一个合心意的选择。
……
小虎崽并不知道晓年现在纠结的心态,它们只知道哥哥的医馆似乎已经走上了正轨,所以他没有像之前那般忙得不着家,每天除了看他们读书识字,都可以陪它们玩好长一会儿。
“嗷呜嗷呜~”小虎崽见晓年突然拿着绸带不动、发起呆来,立刻扑过去抱住他的手,一边蹭一边发出声响,想吸引他的注意力。
崽崽则跟在它后面,用小爪爪继续扒拉已经不动的绸带,似乎想凭自己的力量让它再动起来,可惜没有成功,于是它昂起小脑袋看向自己的兄弟伙儿,似乎在寄希望于它能把哥哥“唤醒”。
手指被小虎崽含在嘴里,再被它的小舌头一舔,晓年顿时感觉痒痒的,原本正想着回家的事情,也立刻回到了现实中。
见哥哥终于又在看自己了,小虎崽高兴地扫了扫小尾巴,但它没有着急松开晓年的手,而是抱得更紧了,整只虎挂在晓年的手臂上,让晓年感到沉甸甸的。
晓年轻轻拍了拍它的小屁股,笑道:“乖乖下来,哥哥带你们到院子里去玩。”
因为鲛人族的事情,这两天他老是走神,只有给病人看诊的时候,或者带小虎崽到院子里去的时候,他才能集中注意力。
对于小虎崽来说,反正只要是哥哥陪着,到院子里玩和在榻上扑绸带其实没有本质的区别,但见哥哥有“兴致”,它们表示自己要宠哥哥,所以立刻跳下了罗汉榻,屁颠屁颠地往门口跑去,用行动表示了对哥哥的支持。
都督府的院子显然没有煜亲王府的院子大,甚至都没有他的晚枫园有意思,但在北境待了这么长时间,若说没有一点感情,那也是骗人的。
光是他和刘煜现在院中槐树下护着小虎崽爬树,都不知过了几个夜晚。
看着小虎崽在院子里撒欢,晓年跟着走下了台阶,这时候兴安已经是夏初,还不是十分炎热,阳光很明媚,照得人很舒服。
晓年看着院子里已经熟悉的一切,他才意识到,似乎从认识刘煜开始,他们就过得不是十分“安稳”日子,隔三差五地搬家、出门,甚至都到了这么远的地方。
就算是来了北境,他们也几乎把怀安三郡都给转了个遍。
这期间除了有些想家,其实晓年并不觉得有多颠沛流离,那多半是因为有刘煜和小虎崽他们陪在自己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