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节(2 / 2)

像这样一天,两天,就已经有身边的人感到奇怪了……如果像小崽子一样两年多了还没有任何能够控制先祖返魂的征兆,该如何是好。

双星在宫里看来,已经早就“夭折”了,而在刘炘看来,也只是煜王府小林居里那两个替身。

所以它们以现在这个样子,哪怕再过个几年,都未必有人发现得了端倪。

但晓年的情况,就完全不同了,不仅是在简太医面前,就算是在冀州皇帝面前,他都不能“消失”这么长时间。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晓年是先祖返魂,比双星是先祖返魂,更加危险。

蒋、郑是他的心腹,哪怕真的隐瞒不了,告诉他们也无妨。

然而兴安雪岭不知道何时会迸发新的矛盾,他可以让人模仿晓年的字迹给京城的简太医写信,但常年不让晓年回京城,简家人会如何去想?盯着煜王府的冀州皇帝,又会怎么猜测?

实在不行,就得将晓年的先祖返魂藏在自己身边,再想办法为他找一个替身。

这个替身至少可以暂时瞒过不能常常与晓年接触的皇帝。

刘煜把很多事情都在脑海里想了一遍,却唯独没有想过,如果晓年一直是这个样子,他自己会不会感到失望,甚至心生厌倦。

小虎崽原本也凑在旁边趴着,看小兔子睡觉也看得津津有味,但没过一会儿自个儿就睡得人事不知了。

在睡梦中它们似乎也有靠近小兔子的“本能”,不一会就滚到了晓年旁边,伸伸小爪子就能抱住小兔子,然后就被时刻守备着的刘煜抱到了旁边的毯子上,只能抱自己的兄弟伙儿睡了。

刘煜回过头,就感觉到怀里少了小毛球,却多了一个让他魂牵梦萦的少年。

他冷漠深邃的眼中忽然如春风拂过,荡起了一抹涟漪。

取过叠放在床头的里衫,为他的小大夫批上,然后又用薄被将他盖得严严实实,连被子带人搂进怀里。

……

不过是睡了一觉,就突然能控制自己的先祖返魂了,这让简晓年又惊又喜。

但他并不知道这短短小半个时辰的午睡中,刘煜已经拟了一个万全的计划来应对可能出现的状况,所以待听到煜亲王接下来的安排,晓年不禁担心这样大费周章会不会太“劳民伤财”。

“我都已经可以自己变回来了,还要准备替身吗?”

“备不时之需。”原本对双星持放养态度的煜亲王都有为它们做了安排,对自己的小大夫,自然更加上心。

晓年知道自己的先祖返魂对于他自己和周围的人来说影响太大,也不敢掉以轻心,于是听从了刘煜的安排。

小虎崽虽然对对小兔子十分着迷,但它们两天没有看到哥哥了,甚是想念,赖在他的怀里扭来扭去,非要晓年顺毛才停下不闹腾。

晓年一边给它们顺毛,一边跟刘煜说起自己的打算:“我打算在远安制一批药油。”

他们从京城到远安来,不知不觉已经有三个月的时间,早些时候一直在赶路,后来从宁安来了远安又一直发生各种状况,根本无暇去管精油的事情。

虽然晓年手上还有不少存货,但他不知道他们要在北境待多少时间,也不知道在韶华殿里这样悠闲的日子还有多久,所以就想做些未雨绸缪的准备。

苍术和决明已经在学习传统医理,同时也在系统学习芳疗的知识,他们进步神速,是晓年得力的助手。

趁着现在没有大事发生,他得抓紧时间,让苍术和决明学习最基本的精油萃取方法。

“除此之外,听堂兄说他正在整理曾经的案卷,我也想跟他一起交流交流,一起探讨,也许会有些心得。”

煜亲王对于晓年的要求向来是能够满足就满足的,所以让蒋长史配合晓年,为他收罗需要的原材料。

恰好韶华殿就有他需要的东西,晓年不打算舍近求远,于是向两个徒弟演示了脂吸法和冷压法,准备让他们自己试着萃取白玉兰精油。

……

“玉兰花性味辛、温,具有祛风、散寒通窍、宣肺通鼻的功效,平日咱们见多的可做小吃,也可泡茶饮用。”

在晓年看来,白玉兰精油应该也算一种全能精油了,原花可以抗细菌、镇静中枢神经、止痛、止咳、降血压,甚至有调经的作用,不过多被用于呼吸系统的调理,和洋甘菊等精油配成复合精油,有很好的止咳平喘的效果。

由于白玉兰主要在九州中部地区生长,在冀州北境估摸着只有行宫皇苑为取“玉棠富贵”的好寓意,才可能种植这种名贵的花木,与牡丹、海棠、桂花相配而植。

而且这种精油不易萃取,不易保存,所以晓年也打算借此机会实验一番,看看传统的萃取方法能够达到什么程度。

正常玉兰的花期要早近一个月,不过北境春回原本就比中州要晚些,所以这时候还是花开时节,他们也没浪费,将能取的花材全部摘了来用。

取一两尺见方的底盘,底下垫一层玻璃板,在玻璃上涂层油脂,再将刚摘下清洗擦干的白玉兰花瓣铺撒在这层油脂上,接着把嵌住玻璃板的木制框架堆成层,借着压力让玻璃板上的油脂渐渐吸收花瓣中的精油。

几天后,他们再将压平的花瓣换成新鲜的花瓣,直到这层油脂无法再吸收白玉兰的精油为止。

最后除去其中陈腐的花瓣或花梗,再收集这些香脂,加入纯度极高的烈酒,剧烈摇晃,分离出精油。

也得亏了梁州的那位“前辈”,晓年现在已经有玻璃可用,要不然光是让木板不吸收精油,就还得采取别的步骤。

就在晓年为两个徒弟第一次单独完成这些工序就成功萃取出品质不错的白玉兰精油时,兴安雪岭却有不好的消息的传来。

“原本与刘葵定亲的张氏女身患恶疾,兴安恐怕有变。”

这亲事还是瑥亲王生前为嫡孙所定,原定于今岁就要完婚,但因为大公子刘葵要为祖父守大孝,所以婚期被推迟到孝期之后了。

大概是隔辈有点亲,虽然瑥亲王不喜嫡子而宠爱庶子,但对这个长孙还算仁至义尽,再加上有京中的帝王状似无意地盯着,瑥亲王为刘葵定亲的时候找了北境的名门望族张氏,但这显然让刘炫心生忌惮。

九州虽不像古华国有“七出”之说,但生有恶疾之人,确实可被退婚,无论男方女方。

换句话说,就算是刘葵生有恶疾,女方亦可以名正言顺地退亲。

想想那位张氏小姐正是碧玉年华,却因此失了姻缘,也是怪可怜的,晓年忍不住问蒋长史道:“可知是何种恶疾?”不知道还有没有救治的可能。

蒋智提及此事,也是唏嘘不已:“据说是去山庙祈福请愿的时候不慎跌落石阶,跛了腿。”

但他的神情和语气中除了同情,还有别的一层意味,连晓年都很容易看出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