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青鳞兽则盯着她。
风倾然从火塘边拣了一块烧得漆黑的碳,以碳代笔,在地上画画。
她小时候学过一段时间速描,虽然画功不太好,但画个轮廓让人辩认得出她画的是什么还是不难的。
她画了好几幅画,是一幅一幅画下来的。
第一幅是雪怪袭击人类居住的营地。
第二幅是人类在被袭击后,从一个营地迁到另一个营地,他们要迁去的那个营地有青鳞兽,表示是别人迁到他们风部来。
第三幅,则是在迁徙途中,有雪怪来袭击人群。
她又画了一大一小两头青鳞兽,还有端着枪的吴闷闷与很多人一起杀向来袭的雪怪。
第四幅则是她带着一头青鳞兽幼崽守在营地,有雪怪来袭,幼崽嗷嗷大叫,通知她,她带着人杀向雪怪。
因担心母青鳞兽看不清楚,她画得比较大,四幅画画完,基本上把帐篷的空地都快占满了。
她画的比较久,以至一直画到饭点。
三头青鳞兽以及来送饭的水蓝一伙人和前来与青鳞兽们联络感情的柳子澈站在旁边全程围观。
柳子澈等风倾然画完,便好奇地看向据说这智商奇高的母青鳞兽。
母青鳞兽看了看画,又看看风倾然,抬起爪子把第三幅画上那与它一起外出对付雪怪的幼崽画给划掉了,又用爪子在守家的那头幼崽旁边挠了下,又再两步踱到幼崽身旁,用爪子把它俩刨到一起,冲风倾然发出一声低吼。
风倾然明白母青鳞兽的意思,她把第三幅画改成,两头幼崽与她一起留在营地守家,母青鳞兽跟着吴闷闷出去杀雪怪。
母青鳞兽低头冲两头幼崽低吼几声,又舔舔它们,往帐篷外走。
两头幼崽嗷嗷地叫着,紧跟在后面。
母青鳞兽回头冲它俩发出训斥的吼声。
两头幼崽便委屈地看着母青鳞兽,又继续嗷嗷地吼。
风倾然见状,便知道母青鳞兽是以为现在就要出去。她赶紧又拿起笔画了一幅画。画上画着吴闷闷先集合了一支数百人的队伍,这支队伍的人走出了营地,到了雪丘处,母青鳞兽才走出帐篷,孩子们留在帐篷里看着它。
母青鳞兽看完画,又迈步出了帐篷,先抬起头看了眼外面,然后钻回帐篷冲两头幼崽低吼两声,那吼声竟透出几分欢快感。
风倾然看着它们母子仨凑在一起的亲昵样,想起自己的母亲,鼻子微酸。她对水蓝说:“给它们多加点肉,能猎雪怪补充食物,不用再担心食物不足,让它们吃饱。”
她又对柳子澈说:“接下来会有战斗,需要大量伤药,你那边得做好准备。植物能量液不足,派人出去刨开雪挖。”虽说她在会议上已经安排了柳子澈准备,可战斗时,伤药就是生命线,有时候一瓶伤药就能救一条命,她在见到柳子澈时,又难免再叮嘱句。
她从青鳞兽的大帐篷出来,回到自己的帐篷,便见吴闷闷、林润声已经带着吃饱喝足休息好的那队铁血连盟过来的通讯兵在等着她。
一队通讯兵见到风倾然进来,当即立正向风倾然行了一个军礼。
风倾然朝他们颔首回了一礼,问道:“路上带的物资都备齐了吗?”
讯通兵班长回道:“齐了。谢谢风老大。”
风倾然回道:“不客气。”她又对吴闷闷和林润声叮嘱道:“早去早回,路上当心。我们这边的情况没有什么是不能说的。眼下生死危险当头,大家当互帮互助。”她顿了下,说:“不过有一点必须跟他们说清楚,来到风部,得听我的调度指挥。我们是为求生存,再经不起任何内耗。”
吴闷闷应道:“好。”
风倾然又给吴闷闷和林润声紧了紧披风带子,柔声叮嘱道:“什么都没有命重要,带着大家,活着去,活着回来。”
吴闷闷和林润声一起应下,然后便带着她俩所率领的小队以及铁血连盟的通讯班的人走了。
风倾然站在大帐前,目送他们出了营地,这才转身回到大帐。
半夜时分,吴闷闷和林润声带着小队顶着满身风雪回来了。
与他们一起来的,还有金光泽和洛一心。
虽说铁血连盟是由十二支队伍组成,可这二位在铁血连盟里的地位相当于第一和第二把交椅的位置。
风倾然是真没想到他俩会一起过来。
金光泽脱下厚厚的兽皮手套,非常热情和激动地与风倾然握了手。
洛一心也脱下兽皮手套,嘴角噙着淡淡的浅笑,与风倾然握了握手。
洛一心设计莫卿卿那事,风倾然的心里一直有疙瘩。可公归公,私归私。她不可能因为私人恩怨能置众多人的生死于不顾。
风倾然很是冷淡地与洛一心握了手。
金光泽看出异样,问:“怎么?二位有过节?”
风倾然说:“一点私人恩怨,她欠我妹妹一句对不起。”
金光泽叫道:“不是吧?一心,你是得罪了枪神还是得罪了柳医生?”
风倾然略有些失落地道了句:“是小莫,她已经……不在了。”
金光泽的眼神顿时有些微妙,颇为小心地问:“莫……莫?光头战神?”
风倾然点头。
金光泽暗暗地长松口气。光头战神的事她是知道的,展正熙臭名远扬,可少不了她的功劳。洛一心设计他们的事,他也听说了。不过光头战神的死跟洛一心可没关系,那一战是光头战神的扬名之战,对光头战神来说算不上吃亏,所以这点小过节,还影响不到合作。
他们聊了几句,便说到正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