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1 / 2)

“那个婆子,招了?”

“嗯”那个婆子是侯府的家奴,有再多银子也带不出去,贪图点钱财也不过是为了贴补她府外的侄子,清楚了她的软肋,再让她张嘴易如反掌。

“是谁?”

赵映姝撑住有些颤抖的母亲,轻轻的回答“春暖院里的那个”,“她出手仓促的很,首尾都没有掩好,没费多少功夫就查出来了。”

蒋氏握紧的手松了松,“所以说,你大哥不知情,是吗?”

至少在柳氏出手之后他没阻止,赵映姝有心和母亲揭开一切,但,想起鲁嬷嬷说的话,还是极力忍住了。“大哥怎么会知道呢,他一直待在书房里,根本就不知道外面出了什么事,您瞎想什么呢,这都是柳氏做的怪!”

“对,对,都是那个怀女人,带歪了你大哥不说,竟然还敢来算计你弟弟,母亲这回绝饶不了她!”蒋氏得了肯定的答案,终于松了一口气,也恢复了平日里的强悍,起身就要去找柳氏算账。

开什么玩笑,前院里客人们都还在呢,现在哪是处理这件事的时候啊。赵映姝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把蒋氏劝住了,总得在外人面前顾忌府上的颜面吧!

客院里的夫人们见好戏没演出来,也就只能散了,三三五五聚在一起聊天。不过,她们时不时也会把目光投向前堂坐着的几位夫人,要知道,那可都是顶级勋贵家的诰命,她们身上的品阶恐怕比自家夫君叔伯都要高的多。

前堂几位夫人自然不会在意外面那些偷瞄的目光,到她们这程度也就司空见惯了。现在他们好奇的是,崇山侯府居然把那位小郡主也带出来了,这是打算让这孩子在京都露面了,真够胆大的,也不怕招了咸福宫那位的眼。

大家同属武勋一脉,这孩子又属英烈之后,按理说她们再不济也该上前慰问一声,只是瞧着那快到夏天还被捂在袖筒里的左手,再想想她那诡异的命阁,大家就都有些望而却步。

梁家的老封君已经将近七十了,今天拖着不适的身体还非要来永安侯府,就是想借着自己的老交情给孙女把京都的局面打开。当初房家那门婚事是自己眼瞎,生生毁了孙女的名声,现在,在她去见大儿之前,一定要把这孩子的终身大事安排好,不然还能指望公主府里的那位不成。旁边崇山侯府的世子夫人穆氏看着乖巧懂事的小姑子,心里也是一阵惋惜,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命苦,自己和她几位哥哥再疼她,终究也不能在府上留她一辈子啊,可是环顾这些勋贵,哪家愿意忤逆太后的意思娶上这么一位有残缺的媳妇呢?

梁笄珈早就习惯了那些夫人看她的目光,要不是不忍拂了大嫂和祖母的好意,她宁愿待在重恩观里清修,也不想出来应付这些口不对心的陌生人。她知道祖母为自己操碎了心,几位哥哥更是沙场搏命给她挣来了封号,可这有什么用呢,她是太后亲口所说的不祥,又被房家退过亲,年近十五任然许不出去的注定了的老姑娘,谁会想搭理她呢,除非咸福宫里的那位立马薨了,说不定她那位有几分内疚的皇舅舅能给她勉强赐一门婚事,话说,她要那样委曲求全的婚事有什么用呢,还不如青灯古佛来的自在。

申时末,侯府的大管家送走了最后一批客人,这次的喜宴算是圆满的结束了,只是三房里的风波恐怕才刚刚掀起。

第45章 赔礼

“毒妇,你给我跪下, 我当初真是瞎了眼, 怎得就一时心软让你进了门, 自从娶了你, 三房就没再过过安生日子。我告诉你……”蒋氏压了一天的火,一见到柳氏就有了倾泻点,连旁边的三爷都来不及顾忌了,整个人似乎都要暴起跳过去亲自把柳氏给撕了。

三爷赶紧把妻子给拦住了,怎么了这是,不是早就不搭理老大媳妇了吗,今儿怎得又发作起来, 再者, 这“毒妇”是怎么说的?三爷一天都在外面应酬, 内院的事还没有人告诉他。

嫌弃柳氏手段的下作,蒋氏都不愿说出口。气咻咻地坐回原座后,便示意田家婆子把事情说给堂中的父子听。

三爷听完之后,沉默了良久, 不愿再说话。他抬头望着长子, 深深的看着他的身影,似是要看出些什么。

赵秉宰看着妻子在地上跪了那么久,心里担忧的很,“母亲,先,先让她起来吧, 毕竟,毕竟她怀着身孕呢……”瞧着父母震惊的神色,赵秉宰也挺难堪的,妻子这件事做得确实不对,但他知道她不管做什么其实都是为他考量的,现在出事了,总不能让他袖手旁观,就留她一个人面对父母的怒火吧。

“老大,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这女人算计的是你亲弟弟,今天要不是你妹妹赶去的及时,你弟弟的终身大事就毁在她手上了,你知不知道啊!”蒋氏想撬开这孩子的脑壳进去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怎么总是胳膊肘向外拐,偏着外人呢,以前大房是,现在柳氏也是。

赵秉宰的脸皮憋得通红,他小声嗫喏了几句,“反正,反正十弟也没出事不是”

“芊月,她可能也是好心,表妹,表妹她……”接下去的话说出口他自己也不一定信,底气薄的很,自然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他只能低头牵着妻子的手,一起跪在那,祈望父母可以看在自己的份上网开一面。

柳氏虽然双腿跪的有些麻,脸上也被婆婆喷了不少口水,但她心里还是暖暖的,她就知道,相公不会抛下她的。

三爷夫妇简直被这孩子给气死,你就拿准了我们对你没办法,所以可劲儿糟蹋自家人是吧。三爷愤怒的同时,心里也松口气,只要不是大郎亲自动的手,那他们兄弟俩就还有缓和的余地,现在只要处理好柳氏就好了。

“大郎,你媳妇做出这样的丑事,你觉得还有什么好辩驳的?”

“儿羞愧,没看好她,待会儿,等十弟醒了,儿就带她去赔礼!”

“不用了,你弟弟体弱,受不起这个女人的礼。”蒋氏不是三爷,对柳氏还抱有一份期望,自这个女人嫁进府来,就没做过一件让她顺心的事,她对这个儿媳的耐心早就用光了。 “原本,母亲觉得既然你媳妇有孕,就不宜在后院添人,免得她伤神,现在看来她心大得很,应该也不在意这点小事。正好,老太太去年不是赐给你两个人吗,也别浪费了,都抬成侍妾吧,要是有幸怀上一胎,抬个姨娘也行。”

“母亲……” “婆婆!”

“长者赐,不敢辞!就这么定了,老大家的,你回去就把这件事给办了吧。”

“是!”事到如今,柳氏也只能咬着牙认了。

蒋氏现在一点也不想看见春暖院的这两人,事情一了结,就立刻把他们给赶出去了,小夫妇俩理亏,也没敢计较母亲的态度。

“老爷,这老大媳妇摆明了容不下安儿,如今我们还在,就敢明目张胆的算计他,将来等我们去了,可还有谁护着他。不行,咱们不能再犹豫了,沈家那门婚事赶紧定下来吧。”蒋氏现在可不管大郎心里会怎么想,她现在只想给小儿子多添点保障。

“不是你说还要考虑一段时间,怎么,现在又要改主意了。”三爷一边拍着妻子的手掌,安抚着她的情绪,一边也在心里认真思虑,到底该不该把和沈家的这门婚事抬上日程。

“我那不是,不是有点小心眼吗,你也知道,五弟妹跟安儿那么亲近,将来要再娶个沈家媳妇,我怕我儿子就真被五房拐过去了。”

“你啊,真不知该说你什么好,安儿再怎么样都是咱们的骨肉,哪能离了心去,见天瞎操心,怨不得身体越来越不好。”

“哎呀,你别转移话题,就安儿的婚事,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三爷一开始和蒋氏一样,也不想让小儿子娶沈家女,不是因为吃醋,而是为了他们三房日后的格局打算,总不能让老大媳妇在弟媳面前抬不起头来吧。原本,他更看好邵家那位姑娘,其父虽然是士林名士,但无官职在身,而邵家其他几房在朝上的实力不弱,将来也可以给小儿助力。关键是,这姑娘名贵的不显赫,对于他们三房这种情况刚刚好。不过现在看来,不管小儿娶的是谁,老大家的恐怕都不会善了,这种情况下,结亲的人选就要好好考虑了,总不能一直委屈小儿子吧。

“就算要和沈家结亲,可也得有人选啊,弟妹跟你提过沈家的几位小姐没有?”

蒋氏老早惦记这件事,哪还用沈氏特意说,早就让人打听好了。“沈家十八房,除了守在吴兴祖宅的宗房,外放的三房、六房、九房,以及十六以下那些未出仕的,现在在京都的有九房,其中四户都有适龄的女子。不过近来传言,沈家五房有意和直隶总督府联姻,也不知真假,要是真的,那就只剩下三房了。这么一说,咱们安儿岁数不小了哎,现在不赶紧挑,将来都被人聘走了怎么办,不行,我得赶紧找五弟妹说道说道,好姑娘可得给咱儿子留好了……”

“哎哎哎,你怎么说风就是雨的,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三爷真是被自家媳妇弄的没了脾气,这个时辰去,知道的说两房关系好,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去找事的呢。再说,“咱们现在是剃头挑子一边热,人家沈家的意思还不知道呢,你先等等,等五弟妹回去探好了口风,咱们再商量。”

蒋氏不忿的很,自家儿子那般优秀,难不成还怕人看不上吗。不过,到底她还是有些见识,知道沈家不是一般的人家,要没五弟妹在其中涡旋,事情成败还真不好说。

等到第二天清晨,赵秉安正沉浸在久醉那爆炸性头疼里的时候,院里下人来报,他大哥来赔礼来了。其实从他刚醒的时候,田二就把昨天的事都告诉他了,包括他姐隐藏的那部分,所以他现在不怎么想见到这位大哥。可顾忌玉涵院里的爹娘,总不能把这位赶出去吧,没办法,他只能不情不愿的把人请进来了。

赵秉宰也难堪的很,他从小到大就没给谁赔过礼,偏偏这次,唉,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张嘴啊。

两兄弟面面相对,话没怎么说,茶水倒是喝了一壶,最后赵秉宰憋不住了,匆匆倒了歉,留下赔礼就走了。

赵秉安倒是也不在意,反正他们俩人的关系一向都这样平平淡淡,这位要是突然热情起来,那才会吓他一跳。

按原本的打算,赵秉安今天得去草庐探望邵雍,不过他刚打算出门就被他娘派来的下人给拦住了,捣饰一番倒是领回到灵犀院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