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是勋还琢磨着,既然七成泥弹都落入了城壕,咱能不能趁便把城壕也给填了呀?命令小兵也将此事通报诸葛亮,由他自择。
呼啦啦又是几轮泥弹砸过去,羊马墙可就千疮百孔啦,袁兵也给砍倒了十好几个。是勋偶尔低头,就见诸葛亮正蹲在地上,捏着根树枝在地上比划,大概在计算抛物轨迹。再打几轮,袁兵扛不住了,纷纷撤守羊马墙,退返城内。是勋心说好啊,我明后天继续努力,再把城南的羊马墙全都给端了吧。
一见袁军撤出,诸葛亮当即下令更换弹药——他直接把准备用来填壕的土袋给装上抛石车了,逐一打将出去。但是装土袋的只有一半抛石车,剩下一半改装火药球,用来点射城头的小木房子,迫使守兵也在这段城墙上祭起了草帘。再换泥弹射击,可惜泥弹硬度有限,再有草帘遮挡,对小木房子很难造成损害。
袁军不堪被远程火力给压着打,很快便有暗门打开,冲出一列骑兵,直奔抛石车而来。是勋赶紧下了望楼,上马备战。好在不用他跟敌军交锋,张郃亲率部曲冲过来防护,很快便击退了袁军。
才过正午,这一段城壕就有多处都被填平。诸葛亮下令暂停攻击,跑过来禀报是勋说:“发礮太密,恐难持久,当牵回营中,妥加修缮。”是勋明白他的意思,这些抛石车从来没有这么持续、频繁地发射过,恐怕再打下去就会散架——也罢,今日颇有成果,那就到此为止吧。
曹洪方面,这一日并未建功,挖洞才深二尺,反倒被摧毁了云梯四架、大轒輼三具。而且晚间守军秘密地缒城而下,把几处洞内全都灌了水,短时间内势难继续。此后两日,曹洪只好换地方重新掘洞,同时刘晔造好了撞车,在韩浩的指挥下猛攻城门,最终却也铩羽而归。
是勋倒是利用这两天的时间,把城南的羊马墙也给毁了,把袁兵赶回城去,而且把护城壕也填了七七八八。但他随即来找曹操,说不行了,抛石车已经损了两具,我得逐一拆开来大修,可能还要更换不少零件,今后数日只能排出少量来威吓城上,不能再不计损耗地狂用了。
曹操倒并没有露出失望的表情——如今的抛石车,经过是勋……其实准确来说是经过郭淮和工匠们的改良,其坚固耐用性已经比他当初在官渡所用的原型机要强上了一大截,若是原型机,估计第三天就会损毁一大半儿——他朝是勋点点头,然后环视帐内诸人:
“四日试攻,得见审配守御得法,城内物料完全,若再小试,徒耗时日耳。明朝休息一日,后日并力总攻——子廉、公明城东,妙才、子恪(吕虔)城南……”
说着话又望向是勋:“宏辅可分礮车为四队,各三具,遮护相攻。”
是勋等人躬身领命。陈群提醒道:“吾前试攻而已,大军不动,故袁绍亦不敢动也。若后日并力攻城,恐袁绍趁机来袭,请主公早做防备。”曹操说你放心,我自会有所安排。
于是到了总攻之日,曹军在邺城的东、南两面各排开十数队兵马,每队五百人,都推着轒辒、云梯、冲车、撞车等各种器械,轮番冲上,猛攻邺城。是勋把抛石车完全委任给郭淮和诸葛亮指挥,自己则骑着马跟随在曹操身边。曹操所在的位置是城南,随时应对袁绍来攻。
果然,战至正午,还没有什么大的进展,那边夏侯廉遣快马前来传报:“袁军动了。”袁绍亲率主力,直接渡过漳水攻击夏侯廉、高览所部,两将依照曹操的吩咐,先严密封锁渡口,但见敌势甚大,难以阻遏,便保存实力,且战且退,同时遣人向曹操送信。曹操就问了:“敌先锋为谁?”信使答复道:“中郎将王摩。”
啥,王魔?是勋不禁觉得有点儿好笑,未知杨森、高友乾、李兴霸到了没有?《三国志》中仅仅记载过这位王摩一笔,是勋压根儿就没记住。
曹操捻须冷笑道:“自折颜良、文丑,降张郃、高览,河北殆无将乎?而使竖子向我。”一指身旁的平虏校尉于禁:“文则可往相敌。”于禁领命,率领本部兵马疾驰西去。
是勋提出疑问:“于文则深沉毅重,在乱能整,正应督军守营,如何使其向前?虽然,固足以当王摩也,然袁绍大军在后,恐其僵持,于大略不利。”曹操仰天大笑道:“吾自有所计,宏辅勿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