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哈哈一笑,“皇后娘娘富有天下,就连少府都要甘拜下风,竟然会惦记我那点小钱。”
袁庸很聪明,否则也不可能短短两三年时间内拉起一两万人的队伍,还都是桀骜不驯的蛮夷部落。
他承认自己还有点小钱,同时又试探着挑拨离间。
在他看来,帝后二人关系不太平衡。
皇后太强势,隐约有压制皇帝的趋势。
纵观历朝历代,当皇后强势到能威胁到皇帝地位的时候,帝后关系都不可能和睦。
他真的就是小小试探一下。
若能试探成功,这条命说不定还能发挥点作用。
若是试探失败,也没所谓。
反正他早就做好了死的准备。
顾玖居高临下,看着犹如臭虫一般的袁庸。
她轻轻敲击桌面,“周瑾从事海盗职业几十年,而且还是最大一支海盗的头领,杀人盈野,劫掠船只无数。所积攒下来的财富,你拿着养几万人,养了几年都没用完。这笔财富其数目之庞大,岂能称之为一点小钱。”
袁庸呵呵冷笑,“皇后娘娘吃相未免太难看了些,我一个阶下囚就剩下一点棺材本,都还惦记着。偌大的少府,是不是也成了皇后娘娘的掌中物。”
“你想挑拨离间,还是省省吧。”顾玖似笑非笑,“你的确很聪明,野心勃勃,有你父亲周瑾昔日的风采。不过你太喜欢耍小聪明,不如你父亲做事踏实沉稳。”
袁庸讥讽一笑,“他就是个失败者,凭什么说我不如他。”
很显然,袁庸内心鄙视周瑾,他从不掩饰这一点。
顾玖轻声说道:“在开耀年间,你父亲就被盯上了。一直到文德年间,才身死道消。你父亲,靠着自身的本事同陛下同本宫周旋了十几年,这份本事可不是谁都有的。而你,去年才被盯上,区区一年时间,你就成了阶下囚。单说同朝廷周旋的本事,你拍马都赶不上你父亲周瑾。”
袁庸面色奇臭无比,他绝不承认不如父亲周瑾。
他讥讽道:“他是很厉害,却注定是个失败者。大好局面,被他败光,他是我见过的最愚蠢的人。借着海外陆地,他大可以自立为王,重新开辟一番天地。可他,自始至终,只满足于做个海盗。如此目光短浅的人,凭什么说他比我强。
而我不同,我从一无所有到拉起一支上万人的队伍,纵横草原,成为当之无愧的草原霸王,也就是两三年的时间。只要再给我几年时间,我就能在草原称王建国,区区大周我想打就打,想走就走。”
顾玖轻蔑一笑,“说起自我吹嘘,你的确强过你父亲周瑾。”
袁庸大怒,休要侮辱他。
他怒吼道:“这一次,若非被截断了商路,莫非轻敌冒进,想要抓我,你们都是妄想。”
顾玖指着他残废的手脚,“现在算什么?你已经是阶下囚,谈如果毫无意义。本宫肯花时间同你说话,都是看在你是故人之后的份上。你若是不识趣,本宫只好把你交给金吾卫,任你自生自灭。”
袁庸哈哈大笑,“皇后娘娘所谓的识趣,就是让我交出棺材本。果然是商人本色,十句不离钱。”
顾玖眼神轻蔑,“除了钱,你还有别的价值吗?读书,你不如人。领兵打仗,你同样不如人。谋略,你更不如人。也就是靠着祖萌,手头上捏着点钱,方显出你的微末价值。人贵有自知之明,不要整天做白日梦。”
袁庸心神大动,一口陈年老血喷出来。
看样子,受刺激不轻。
袁庸此人,十分骄傲。
打断他的腿脚,打不断他的傲骨。
唯有诛心之言,方能打断他的傲骨。
谁最擅长诛心?
自然是非皇后娘娘莫属。
几句话的功夫,自视甚高的袁庸,在皇后娘娘嘴里就成了一个仗着有点钱胡作非为的纨绔。
通身的本事?
都是用钱包装出来的。
没了钱,他连个屁都不是。
袁庸连喷三口陈年老血,面色越发昏暗。
人趴在地上,眼中的光芒逐渐消失,变得虚弱无比。
“胡说八道,胡说八道!”
他反驳顾玖,“你什么都不懂,你仗着自己高高在上,就能随意评判他人。其实你就是仗势欺人。”
顾玖浅浅一笑,点头说道:“对啊,本宫就是仗势欺人。本宫仗着皇帝的势,欺负你,你又能如何?”
噗!
又一口陈年老血喷出来。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袁庸受了大刺激,直接昏了过去。
顾玖摇摇头,十分失望,“本来还以为他足够强,能被折腾一天。没想到内里还是个菜鸡,也就是仗着有钱风光了一把,就自以为天下无敌。”
刘诏笑了起来,“你要是没过瘾,叫人把他弄醒,继续审问?”
顾玖摇头,“算了!这人战斗力太弱,完全不过瘾。把他交给金吾卫,让金吾卫想办法撬开他的嘴,问出剩下的财宝藏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