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昌难掩内心激动。
尽管出海的决定有些仓促,尽管两千人似乎少了些,尽管心中有疑问,但是他愿意走这一趟,愿意去冒险。
“好!咱家接受夫人的安排,带领这两千人出海杀他个片甲不留。”
“陈公公豪气。”
接下来,就是准备出海的事情。
两千护卫队,直接拉到岛上,先适应海上生活。
内陆湖泊河流,可不是大海。
能在内陆水上长期自如生活,不等于能适应在海上生活。
陈大昌忙着组建船队,忙着筹备货源。
等到开船前三天,顾玖安排的大礼终于到达。
十尊五千斤黄铜大炮被安装在海船上,足以抗衡海盗。
陈大昌看着黄铜大炮,根本无法掩饰脸上的震惊。
“这都是从哪里弄来的?咱家怎么不知道诏夫人竟然还做着军械生意。”
容信笑了起来,手放在黄铜大炮的炮身上,轻轻抚摸,犹如是在抚摸自己的情人。
他轻描淡写地说道:“夫人当然没有从事军械生意。不过南边庄子上抓来几个海外夷人,为了活命什么都肯干。
几个夷人擅长铸炮,夫人秉着废物利用的原则,让夷人铸炮,没想到真的成功了。这十尊铜炮,是第二批成品,性能更优越。”
陈大昌一下子抓住了关键问题:“第一批黄铜大炮,送去了哪里?”
容信摇摇头,“废了!”
“废了?”陈大昌不理解。
容信郑重说道:“第一批黄铜大炮,极容易炸膛,很不安全,没能通过夫人的要求,全都废了。浪费了数万斤黄铜。其实也不算浪费,那些掺杂了杂质的黄铜,卖给少府,也能卖点钱。”
陈大昌被震撼了。
他知道顾玖玩得大,却没想到竟然玩得这么大。
竟然连大炮都铸造了出来。
容信又说道:“按照夫人的计划,等到了海外船厂,这些大炮全都卸下来,就按照船厂箭楼。当地土着胆敢进犯,直接轰他娘的。不过这一切的前提,我们得顺利通过海盗封锁的海路。”
陈大昌面色严肃地说道:“李海龙和江南大都督府达成了协议,不在近海祸害,就跑到海外祸害自己人。真不是个东西。”
容信笑了起来,“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海军目前只能在近海活动,去不了大洋。到了大洋,只能靠我们自己,还有身后两千护卫。都是刀口讨生活的汉子,陈公公一定要善加利用。我等性命,可都在你手上捏着。”
“容公公放心,咱家知道轻重。”
三日后,黄道吉日,宜远行。
陈大昌率领由二十艘货船组成的船队从海港出海,南下前往海外船厂。
船队沿着海岸航行,一切顺利。
等经过岭南,船队进入深海,船上的气氛也随之绷紧。
海上讨生活的人都知道,最近两三年,李海龙率领的海盗,就在深海一带活动。
他们以岛屿为基地,进退灵活机动,打劫来往货船,而且不留活口。除非投降做海盗,或是替海盗销赃,才有可能保下一命。
战斗是什么时候打响的,很多人事后回忆起来,记忆都是模糊的。
只清晰的记得牛角号吹响,大炮轰鸣。
船只在大海上,就像是一页扁舟,剧烈杨晃。
海盗装备更新,竟然也装了大炮。
双方炮弹齐飞,互相轰炸,谁也别想讨到便宜。
战斗从中午打响,一直持续到傍晚。
靠着两千护卫悍不畏死,终于打退了海盗这一波凶残地进攻。
然而,自家知自家事。
一场战斗下来,两千护卫减员三成,损失惨重。
陈大昌靠着舱门,浑身是血。
他受伤了,鲜血咕咚咕咚的往外冒。
不及时止血,他将死在这里。尸体也就被丢入大海。
容信朝陈大昌走来,浑身浴血,不过都是敌人的鲜血。
他蹲下来,压着陈大昌的伤口,却没有急着救治。
陈大昌张大嘴巴,死死地盯着容信,“你想杀了咱家吗?今儿倒是好机会,杀了咱家,人不知鬼不觉,事后夫人也不会追究。”
容信缓缓摇头,“陈公公误会了,我没想过要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