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孙氏笑了笑,笑容平和,“就算他真的被抓住,他也会及时自我了断。他知道太多东西,他不能落到任何人手里。这是他的使命。所以,你不用担心他会说出不利于王府的事情。”
楚王目光复杂,“母妃,你之所以被关在这里,是不是和父亲的死有关?”
太妃孙氏脸色剧变,眼神犀利,气势全开,厉声质问,“谁告诉你的?谁在胡说八道?”
“儿子只是道听途说。”
“道听途说的事情,你也敢信,你没脑子吗?你不相信本宫,反而去相信外人的胡言乱语,你的判断力了?本宫一心为你打算,你却怀疑本宫害你,你是想逼死本宫吗?”
“母妃息怒,儿子并不是这个意思。”
楚王诚惶诚恐,慑于太妃孙氏的气场,他连头都不敢抬。他是害怕的,害怕眼前名为母妃的女人。
“既然不是这个意思,那你就闭嘴!”
太妃孙氏强势依旧,训斥楚王,向来都是不留情面。
楚王战战兢兢,连连请罪,这一关才算过去了。
太妃孙氏叹了一声,“你啊,有时候就是喜欢偏听偏信。罢了,本宫也不怪你,谁叫本宫无能,没办法一直留在你身边教导你。”
楚王说道:“我去找皇祖父求情,求皇祖父放过母妃。”
“不用!等外面的流言平息后,你就将顾良娣给打发了吧。”
楚王一脸疑惑不解,“母妃都说了,谢实是奉命杀人。谢实同顾良娣既然是清白的,儿子为何要将她打发走?她毕竟替我生了一个孩子。”
太妃孙氏理所当然地说道:“她名声坏了,她和谢实之间不管有没有私情,这辈子她都洗不掉偷情的坏名声。你留着她,只会败坏你的名声。
打发了她,再给她一笔养身银子,也算是仁至义尽。她娘家有靠,又有丰厚嫁妆,她还能再嫁。这样做,对所有人都好。”
楚王皱起眉头,“一定要打发了她?”
“你对她莫非有了感情?”
楚王摇头,“那倒不是。只是儿子从不委屈女人,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不习惯。”
“你不想出面,就让王妃替你料理干净。”
楚王点点头,“我听母妃的。那,谢实也要打发走吗?”
“送他去军营,这是事先答应他的条件。”
“好吧!”
“本宫不会害你。”
楚王笑了笑,“我知道。母妃也要保重身体,儿子改日还来看你。”
自那以后,楚王再也没去看望过顾玥,一直到顾玥被赶出王府。
此乃后话,暂且不表。
……
兴庆宫。
陈大昌身上的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
他捧着一摞奏章,放在案头上。
寝宫内,靠着窗的地方,多了一张书桌,一张椅子。
天子不耐烦躺在床上,就让人抬着他坐在窗户边。看看奏章,口述,叫人拿笔代他批阅。
陈大昌将奏章放在案头,“陛下忙了一上午,也该歇息了。”
“朝堂上还是争论不休吗?”
陈大昌点头,“是的。到底立哪位殿下为储君,朝臣们吵得不可开交,一直没有结论。不过另外几位老大人,上本请陛下乾纲独断。”
天子嘲讽一笑,“这个时候,他们就想到让朕出面乾纲独断,早干什么去了。”
陈大昌不敢作声。
天子伸出左手,拿起一本奏章随意翻阅,有些气闷。全都是请立储君,连一点新意都没有。
天子问陈大昌,“最近有什么新鲜事?”
“还是老样子,公子诏忙着抓人,楚王府的流言越演越烈,大家都好奇得很。”
“朕让刘诏闭门思过做检讨,他是将朕的话当做了耳旁风吗?”天子怒而不显。
陈大昌不敢乱说话。
天子冷哼一声,“等他抓到人,朕再收拾他。还有别的事情吗?”
“有一件。诏夫人递牌子进宫,想要求见陛下。”
天子来了兴趣,“她为何要见朕?”
陈大昌小声说道:“应该是为了顾大人的案子。”
天子笑了起来,“你去告诉她,顾知礼的案子,她没资格插手。这事叫说得上话的人来,人不来,这案子朕就一直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