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健醒来时,已经过了正午,太阳甚至都有些西斜。韩健睡的有些昏沉,往周围看了看,怀中仍旧抱着个如同受伤小鹿的女官,而法亦正盘膝坐在外面的椅子上运功调息。
在萧旃离开之后,法亦对韩健的安全感觉到很放心,她不会特别去防备那女官,而她自己也长时间没休息,需要闭目静修。等韩健走出来时,法亦同样没什么察觉,就好像韩健对她的信任一样,她心中对韩健的气息也是再熟悉不过,韩健的突然闯入不会让她感觉到不安,也不会令她因此而醒来。
不过等韩健把衣服披在法亦身上时,法亦还是睁开眼,见到是韩健,她才微微一笑,从椅子上下来,把鞋子穿上。不知为何,法亦赤着的双足给韩健一种很赏心悦目的感觉,或者是因为他刚因为金陵城被攻占,心情愉悦,连带就好像欲壑难平一样。
“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韩健问道。
法亦把之前送过来的战报呈递过来,韩健拿在手上一看,都是关于城中骚乱的处理情况,至于张行和林詹的两路人马,已经相继在金陵城周边驻扎,这两路大军会稳扎稳打步步为营,下一步就是出兵杭州。而金陵城失守还不到两天,金陵城周边各城的降表纷至沓来,朱同敬的迅速倒台,还有南朝女皇落入韩健之手,都让人觉得,韩健平息南朝应该是大局已定。
法亦道:“陛下在休息,臣妾不知是否该打扰,便将战报都暂时留下。”
韩健笑道:“还是师傅明白徒儿的心意,这些事……都没有痛痛快快睡一觉来的舒服。她……人呢?”
法亦知道韩健问的是萧旃,她还是不由回头看了龙榻那边一眼,此时小女官正在安睡着,昨日里小女官担惊受怕了一晚,到上午时她才睡着,而刚才韩健起来时,有意动作很轻,连女官都未吵醒。法亦道:“在千宁殿。”
韩健点点头,就算他感觉到放松,心里的杂念很多,但也不会于此时烦扰萧旃。一切都要保持合理的度,萧旃还在恨他,他不会去自讨没趣,要等入夜之后,他还是会去“临幸”萧旃,只是地点将会从皇帝的寝宫,变成千宁殿。就好像当初杨瑞的一个情结一样,韩健要在萧旃母亲何太后的寝宫之内,让萧旃尽一个帝王妃子的责任。
韩健从皇宫內苑出来,马上召集一些重要的将领开会商讨事情,主要涉及到论功请赏,以及下一步的战略安排。
这一觉让韩健感觉到睡的很踏实,精神恢复的很好,他要处理许多公事,最重要的是迅速让金陵城恢复战前的平静,把他这个帝王的恩泽散布下去,让百姓看到他一统河山后准备励精图治的决心。
韩健刚在法亦的陪伴下出了皇宫,就见到韩绮儿迎面骑马而来,韩绮儿也不懂什么规矩,在江都城内她就喜欢在闹市骑马,显得她多么有身份,现在到了南朝都城,更是一点忌惮都没有,直接骑马到韩健身前三丈多远,才从马上跳下来。
“兄长也是的,怎的一天都找不到人影?有很多事等着兄长去办呢!”韩绮儿一来,还没等韩健责怪她,她反倒先质问起韩健来。虽然韩绮儿无礼,但她毕竟是郡主的身份,韩健甚至有意册封她为公主,这种情况下侍卫也只能尽量拦住马匹,不让马匹冲撞了圣驾,可韩绮儿那边口无遮拦,就没人能管得了。
法亦道:“郡主当小心说话。”
韩绮儿挠挠头笑道:“嘿,是嫂子啊,刚才光顾着跟兄长说话,连嫂子都没看到,不好意思,这厢有礼了。”说是有礼,其实也没什么礼,她散漫惯了,一身的土匪气,大大咧咧说是不拘小节,干脆连点女孩子的样子都没有。
韩健道:“朕的事,是你能随便过问的吗?”
韩绮儿不屑道:“兄长还有什么好隐瞒的?不就是……”她刚想说,不就是把南朝女皇给睡了吗?但她自己也觉得这种话有点说不出口,作为女孩子,她还有一些基本的礼仪廉耻之心,“不就是兄长累了,要多休息吗。臣妹能理解。”
韩健冷声道:“再这般没规矩,朕会禁你的足,送你回江都,让你在江都的衙所里仔细反省一番。”
韩绮儿听了不由行个礼,嘴上说“知道错了”,但等韩健刚走过去,她就吐吐舌头,过去跟法亦套近乎。
当初是法亦将韩绮儿制服,韩绮儿心中最佩服的人就是法亦,甚至她对法亦的敬佩超过了韩健。
韩健不多言,这时候马匹也被侍卫牵过来,韩健跳上马,与法亦和韩绮儿一同往兵部衙门的方向去。
……
……
经过紧张的军事会议,韩健把要安排的基本安排下去。下一步,韩健就是要安排人去接待司马藉所派来讨要金陵城的使节。
韩健对金陵城的占领,就好像刘备借荆州一样,既然占领就不想还的,你司马藉除非领兵夺回去,否则休想从我手中把这都城占回去。
等一切就绪后,韩健又对派去林詹和张行军中的监军作出交待,同时让监军把他亲笔所书的信函带过去,对杭州城一战的筹备,也正式展开。
到此时,江南各地已经基本平定。苏廷夏兵马快速南下,已经从汀江一代穿越而下,直奔闽粤之地。至于长江沿岸的州府郡县,都已经为北朝所掌控。司马藉所占领的区域,仅仅是闽北和浙西一小块的区域,看起来司马藉已经是强弩之末,不会再有何建树。
但韩健却能感觉到,司马藉不会坐以待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