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西柳恭敬行礼道:“不知少公子深夜召属下前来所为何事?”
大西柳虽然总是处在严阵以待的状态之下,但她毕竟只是负责情报体系,并非属于内部监察体系,东王府军中的很多事她都不能涉足,除非是有韩健的特别军令她才能管。至于易蝶,原本她是杨瑞情报体系中很重要的负责人,但在她失手被擒,继而被韩健强行霸占之后,虽然她仍旧可以自由行走,但她已经失去了同僚对她的信任。如今易蝶更多的是无所事事,朝廷体系中的很多事她根本一无所知。
韩健道:“今日城中可能会有乱象,你派出人手,将武安所的值夜之人调出来,至于军所那边你不用管。再调拨五百随从,随时准备接收洛阳南门。”
大西柳略微震惊了一下,韩健怎会以她情报体系的人去接收城门?心想莫非是城门可能会被人觊觎,眼下正受到威胁?再一想,现下镇南侯的兵马驻扎在洛阳城南,若是有人想与镇南侯兵马里应外合的话,必然会以城南门为突破口。她马上抓到了重点,有人想趁着皇帝和东王大婚,开城迎敌。
“属下遵命!”大西柳领命匆忙而去,易蝶则站在原地,她根本不知韩健让她过来的原因。
人都走了,韩健摆手,示意易蝶到里面说话。易蝶稍微顿了顿,才往宫门里走,到宫门里,马上有侍卫将宫门关上,韩健则与易蝶一同上了正南门的城楼上,俯瞰着下面黑漆漆的街道。
“知道本王为何让你过来?”韩健冷声道。
易蝶不答,对她而言,现在整个洛阳都是一座大囚笼,就算她还有一定的自由,但韩健严令之下她必须每日都要回为她所设的别院去休息,就好像待诏侍寝的嫔妃一样。她很清楚韩健不会经常过去,就算这样她还是每日要等在那里,连门都不能出。这是她保全朝廷内政体系的条件,韩健以此为要挟,令她不得不从。虽然她为此作出了很大的牺牲,但朝廷中人并不会领情,反倒将她当成是叛徒一样。很多事已经不让她参与,甚至还防备着她。易蝶很清楚这是身为女人的悲哀。
韩健瞥了一眼有些神伤之色的易蝶,才道:“本王知你这些日子感觉到委屈,里外不得好。你也许会恨我,觉得我是故意如此让你被朝廷之人所冷落。你也不用恨,本王不会容许敌人在我身边,这样岂不是养虎为患?你既然留下,还想为朝廷做点事,今日就给你机会。”
“殿下的话,妾身听不懂。”易蝶一脸冷漠道。
韩健道:“今日有人准备对朝廷不利,眼下却少有人发觉。连陛下都有所知,你不知情?”
易蝶震惊了一下,连皇帝都知道的事,居然连她都没通知到?不过她还是保持了镇定,居然不告诉她,除了不信任她也没别的原因。既然别人不信任她,她又何必腆着脸去问,难道还要她心中的仇人韩健来告知她真相?
“此次镇南侯兵马压进洛阳,之前没有任何由头。朝廷派人前去质问也都石沉大海,去者无还,这点你想必清楚。”韩健道,“不过有一点你不知,镇南侯的兵马并不敢进取洛阳,因为镇南侯心有忌惮。”
易蝶不由竖起耳朵,尽管她想说服自己不要去理会,但韩健说的正是她之前十几年所做之事,岂能说罢手就罢手?已经养成的职业习惯,遇到这种机密的情报,她也非要调查清楚不可。
“南王离开洛阳之后,并未回到镇南侯军中,而是为东王府所擒获。”韩健道。
“啊?”易蝶这一惊不小,之前南王出逃洛阳,何等大事,朝廷和东王府上下都在极力寻找,但毕竟镇南侯兵马已经兵压城下,若是南王出逃,东王府对此也并无办法,一直没听说南王的下落,怎会突然被东王府所擒获?
“你不信本王?”韩健冷笑道。
“妾身不敢。”易蝶稍微行礼,虽然她心中带着怀疑,但仔细一想,南王出逃被擒这种事,东王或者会放出消息迷惑别人,但她现在已经是里外不是人,已经没人再会重用于她,欺骗她又有何意义?
韩健道:“林侍郎一行乃是陛下亲自派遣前往镇南侯军中,之后林侍郎虽未得返,却暗中派人回来报,说是镇南侯尚且不在军中。你知道是何缘故?”
易蝶蹙眉道:“镇南侯为何会不在军中?”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了。”韩健看着远处道,“因为镇南侯之前忌惮于南朝兵马压迫豫州,不得已要亲自回去主持大局,因而才暗中离开军中回豫州。豫州少了南王为主心骨,若是镇南侯也不回去,那指望谁去镇守豫州?在关键时候,镇南侯也能分清轻重缓急,虽然他奉了南王军令,图谋洛阳朝廷,但他还不敢将大本营失去。”
“那东王言下之意!?”易蝶已经听出此次似乎不是有人想觊觎洛阳城,而是东王觊觎着城外镇南侯的军营了。
“本王准备派出兵马,一举将城外豫州军营的威胁解除。”韩健道。
易蝶显得有些着急道:“殿下还是三思为好,如今一切不过是谣传,尚且不知镇南侯是否真的回了豫州,就算他回去,必然也防备到城中可能会主动出击,必然有所防备。此战有失的话,那洛阳危矣。反倒不如静待北方援军,豫州兵马到时必然会不战自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