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整个朝廷是东王府撑起来的,她手头上根本就没有兵马,连皇宫的戒备都要靠东王府。少了兵权,自然也就少了话语权。但一直以来,杨瑞跟韩健商量事情,基本还能保持对等的关系,完全出自韩健对她或者说是对夫妻之情的尊重。
现在杨瑞非要将气话说绝,韩健一时也就没忍住,将气话说出来。
尽管韩健大多时候都能克制自己的情绪,可在身边最亲近的人面前,他反倒容易真情流露。他也不想用掩藏的方式在身边人面前作出一副“假脸”。
杨瑞有些生气,可最后还是叹了一句,道:“居然如此,那朕便当给你认个错。你之前应该也知道了,朕是派了林侍郎过去接收渤海子民,可没对他下什么旨意,他做事也并未一概符合朕的心意。现在一道旨意下去,先将这些妇孺安置好,等后续的渤海国国民过来,再一并处置如何?”
杨瑞都“服软”,韩健知道再纠结下去只会令夫妻关系更加僵化,他便点头道:“便如陛下所言。”
杨瑞这才起身道:“朕从未到军所衙门里来走走,今日前来,你引路,让朕四处去看看。”
韩健心说杨瑞这是准备收买人心?
作为臣子的,心里有这想法也不能说出来,只好陪着杨瑞到处走了走。让杨瑞认识了一下东王府的一些主要将领和谋士,杨瑞看上去倒很有帝王的派头。
只是在重新回到前院的时候,杨瑞有意靠近韩健,低声提醒道:“妾身恭候夫君今日进宫。”
言罢又是莞尔一笑,倒有几分女子的妩媚。
韩健也知道跟杨瑞冷战下去,苦的还是杨瑞。
杨瑞毕竟只有他一个男人,而他身边的女人却不少。杨瑞一个人在宫中深闺寂寞,这跟她以前小姑独处的似乎后有所不同。以前不知甘味,自然也就能压制心中的一股邪火。可现在已经是为人妇,这些事便很难想说忍住便忍住。
再者,杨瑞的年岁也不小了,她也快要到虎狼之年,自然明白韩健现在对她的重要性。
……
……
韩健有意及早结束了例行的军事会议。本来这些日子北方就有些“相安无事”,除了苏廷夏还在继续进宫渤海国都城,鲜卑人也多日没有新的军事动向,北川城好不容易得到了喘息之机,这时候也不敢主动出击。
各方对峙,其实对于远在洛阳的战场后方来说,反而是很忙的。
因为要预判接下来各种变化,还要统筹兵员和粮草的调度,有时候一天下来,韩健都感觉有些心力交瘁。
到日落黄昏,韩健便早早要进宫去。还没等进宫,却听闻杨瑞又派人去东王府请了法亦进宫,说是要一叙同门之情。
因为韩松氏对朝廷的敌对,使得杨瑞一直不太敢明目张胆与东王府的人有所往来。韩健猜想这次杨瑞请法亦进宫也是下足了勇气的,因为这可能跟韩松氏起正面的争执。
但似乎韩松氏对法亦的事情并没那么上心,也没与杨瑞派去的宫女起什么争执,便送了法亦进宫去。
韩健心想,应该是韩松氏对他之前几天说的话有所警戒,做事上也有所收敛。他已经明显看出韩松氏有意来联同南王府来对抗朝廷。再这么下去,韩健也不敢保证能否控制的住局面。
韩松氏在东王府体系中,还是有种“特权”。毕竟也曾经在东王府当家作主十几年,手上资源和人脉。
韩健进宫的时候已经天黑,而他并未从正宫门进宫,到皇宫也没去烨安阁,直接轻车熟路往皇宫內苑走。
到了杨瑞的寝宫,远远便能听到杨瑞的笑声。看起来杨瑞是有意在笑给他听,毕竟同为习武之人,韩健很清楚自己已经到了杨瑞能探查出来的范围。
“何事如此开心?”韩健掀开帘子进去,见杨瑞正拉着法亦的手笑个不停,便出言问道。
“夫君过来的正好。”杨瑞起身过来,先是行礼,后道,“妾身正在跟师妹说当年夫君小时候的一些窘态,是否很有趣?”
韩健脸色登时有些黑。
毕竟有年龄上的察觉,杨瑞居然拿这种事情开玩笑,摆明了“不给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