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健进宫比较晚,到宫闱中,已经是上更时分。到杨瑞寝宫,并不见杨苁儿,杨瑞独自坐在床沿上等他。
“怎这才来?”杨瑞见到韩健,起身相迎。
韩健看了看坐在床沿上的杨瑞,问道:“苁儿呢?”
“苁儿妹妹出恭,卉儿带她去了。”杨瑞上前,要帮韩健解下外衣,韩健却自己完成,顺手将外衣放在桌上。
韩健道:“一些小事耽搁了,进宫时候对皇宫巡逻作出一番安排,因而过来的稍晚一些。”
“哦。”杨瑞点头,韩健从她表情来看,她似乎也并非太相信。
韩健没详细解释,过了一炷香的工夫,杨苁儿才在卉儿的陪同下回来。
杨苁儿本来脸上并无笑容,见到韩健她脸色才好转,笑道:“相公来了?”
“嗯。”韩健起身,问道,“去了这么久才回?”
“嗯。是妾身不好,让相公久等了。”
杨苁儿过来,似乎有悄悄话要对杨瑞说一样。
韩健知道是女儿家的事,这种事以前杨苁儿面皮薄,也不会跟他说的,现在有了杨瑞这个“好姐妹”,也不用事事都藏在心中。
韩健又道:“我已派人往江都去,通知姨娘和欣儿她们,让她们动身前来洛阳。”
杨瑞闻言一笑道:“看来夫君还是舍不得欣儿那边。”
“一家人过来团聚,瑞儿你想多了。”
杨瑞笑了笑,脸色似乎有些不以为然,现在刚说要留在洛阳,韩健派人通知江都那边本属正常,但一次将整个东王府全都搬过来,显然在杨瑞看来还是有些不可理解。她自然不能明白家庭对韩健来说有多重要。
杨瑞走过来,道:“夫君,夜色已深,是否该就寝了?”
韩健坐在椅子上,看着走上前的杨瑞,和坐在床沿上的杨苁儿,却是有些轻叹道:“还不急,有件事跟你说。”
“哦?夫君所言何事?”杨瑞脸色带着不解,似乎是想不明白到这时候,即将是闺房之乐之时,韩健还有什么要紧事要说。
韩健道:“有关北方战事。”
“哦。”杨瑞脸色恍然。
一边的杨苁儿道:“妾身是否要回避一下?”
韩健伸手阻止了起身要离开的杨苁儿,道:“不用,苁儿这次随军就是为我谋士,有些事你也无须回避。”说着,韩健好整以暇道,“有关北方的一些事,近来的战事有些胶着,本不该现在说,可有些话,早说晚说也一样。”
杨瑞打量韩健一眼,道:“夫君到底有何要紧事?怎还吞吞吐吐?”
韩健道:“关于延宁郡王。”
杨瑞脸色登时一变,她显然猜到韩健说的事与什么有关,又看杨苁儿一眼,再回头道:“夫君,此事等回头到朝堂上再言也不迟。”
“瑞儿你真认为如此?”韩健打量着杨瑞问道。
杨瑞脸色仍旧很为难的模样,就好像夫妻之间的一些秘密,在第三者面前无法言明。
杨瑞不说话,韩健也没将事情说破,最后却是杨苁儿傻愣愣的问道:“相公,姐姐,到底是何事?苁儿如此一来到迫不及待想知道了。要是苁儿不方便知道,还是回避一下的好。”
杨瑞叹道:“苁儿妹妹多心了。这些事,说是什么战事,但却都是皇家中的一些事,与我们有关,也无关。你不用多想。夫君,我们也早些就寝,这件事等明日再作商议。”
一旁的韩健看着杨瑞,他也没料到杨瑞的反应会如此“激烈”。
本来韩健还是想跟杨瑞商量一下,现在看来,事情不用商量了,就等着杨瑞跟他说就行。杨瑞以目前情况看,隐瞒他的事还不少。
韩健没再多言,不过脸色却也不太好。毕竟杨瑞有事相瞒,会令他觉得夫妻之间太过于不坦诚,杨瑞好像说是事事由着他,但却总是藏着掖着,只有在他说及的时候,杨瑞才会有如此回避的反应。
到床榻上,韩健心情不佳,杨苁儿自然是没觉察出来。缠绵之间,杨苁儿也好像个小傻女人一样。以前韩健也不太信女人在成婚之后会变得更傻一些,但现在他也不得不信,以前聪慧而精明无比的杨苁儿,在与他成婚之后,似乎更在意一家人的团聚和谐,至于什么事,都是转头就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