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之前两个月时间里,北王府兵马先后从洛阳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发起过几次攻势,都是无功而返。整个洛阳以城防最为坚固,而这次东王军在占领洛阳之后,又对城内守卫兵马展开整肃,虽然东王军真正守城的兵马只有一两万,却有张行这样作战经验丰富的将领来镇守,在面对北王府攻势下,防守做的是固若金汤。
周元行伍出身,在北王府中就与黄仕琅在南王府中的地位一样。他与黄仕琅最大的不同,是他并未与北王府宗室有何亲眷关系,他出了名的只认调兵,至于是谁当北王,对于他来说没有区别。就算是小北王杨科用非正常手段嗣位,他也是第一个表态会拥立杨科,继而他的地位较以前更为稳固。
换做杨儒当政之时,杨儒对周元还有所防备。而杨科因为毕竟年轻,他要稳定住北王府局势,令一群枭雄听他号令,就要有所倚重。而他选择的倚重之人,便是周元。
这次先与西王军一同进犯豫州,周元本想坐山观虎斗,等西王军与南王军在豫州杀的不可开交之时,北王府趁机将豫州徒弟收拢,继而进犯江都。这样基本上南方的两个势力扫除,便可以安心回来攻取洛阳。
谁都没料到,东王府居然在这种被动的情况下,派兵进取洛阳,而鬼使神差的是,杨余因为之前叛军将洛阳折腾一番,守卫洛阳之心动摇,竟然弃城而去,白白便宜了东王府。周元趁着西王府在豫州之战中胶着而抽不开身,果断撤兵往洛阳而来,本想一举将洛阳拿下,但经过初期的几轮猛攻之后,最后也只能转为消耗战,等待洛阳城不战而自溃。
可眼看到了冬天,北王府兵马粮草的补给线也很长,几路北王府的兵马将洛阳可算是团团围住,却也无任何进展。城中缺兵少粮是一回事,可眼看着豫州之战竟然一拖再拖,除了平城一战,整个豫州之战在东王军出动之后,一场大的战事都没有。而现在西王军在缺粮的情况下撤兵,没有回关中,竟也是往洛阳的方向而来。在周元看来,这次西王军的撤兵便不简单。
“将军,杨平举没有将兵马调回关中,事情有蹊跷。以末将看来,这次韩健这小儿是想趁机会援救洛阳,或许……与杨平举有何密谋也说不定。”
周元想了想,最后还是摇摇头,道:“东王军烧了平城的粮草,曹百川和李代,都是想立功之人。我看这次撤兵,并非是杨平举之意,而是曹百川和李代,想将功折罪,把追兵往洛阳的方向引,搅乱局势。”
周元的话,令在场的将官还是颇为信服。
毕竟周元是三朝老臣,作战经验何其之丰富。在洞察战场局势上也有独到的一套。
周元如此说了,其他人不敢再有特别“另类”的见解,这也是体现对周元的尊重。
“可是将军,若然西王府、南王府和东王府的三路人马,继续靠近洛阳,我们……是否仍旧坐视不理?”刚才提出异议的将领继续说道,“东王军自不必说,本来现下洛阳便在东王府手上,里应外合之下,乃是我军大敌。而现今杨洛川也与韩健小儿狼狈为奸,若到了洛阳这面,南王军与西王军不追西王军,转而进攻我军……是否……”
周元冷冷打量了此人一眼。眼前说话这将领很年轻,名叫吴辉,是小北王杨科所亲信之人,甚至被周元认为,是杨科派来监视他之人。因而周元对这个人向来没什么好感。不过因为误会是杨科的人,平日里就算这人话多,他也都没说什么。而今吴辉却在这里公然说一些令他觉得为难的话,心中不免有些恼火。
“吴参将,你的意思还是……这三方有什么密谋,准备过来图谋我洛阳之地?”周元冷声问道。
“末将不敢。”吴辉行礼道。
周元见吴辉态度也算恭谨,本来想杀鸡儆猴,再想想这么得罪杨科并非好事。
“那么就做两手准备,一来静观其变,若是曹百川和李代仍旧把追兵往洛阳城的方向引,我军考虑主动出击,杀追兵个措手不及……”
周元正说着,突然有传令官来报。
“何事?”
面对长长的传令之因,周元看着进来的传令官。
“西王军派人来书,与将军!”传令官将曹百川亲笔的信函呈递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