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小院里紧张起来。月已西落,天色未明,也正是一天中最黑暗之时。这时候,任何异动都让人觉得有些压抑。
漕帮弟兄也抄起家伙,打量着门口方向。令司马藉感觉意外的是,来人竟然也没有灯火照亮,门缝中看不到外面的任何异动。
司马藉心想,难道又跟昨日一样,只是有人来敲门,无人应便会走?
“开门!”外面传来一声很厚重男子的声音。
司马藉与漕帮弟兄对望一眼,显然都对这声音很陌生。
司马藉在千素栎耳边说了一句,千素栎才朗声道:“外面什么人?还没起。”
“没起怎在院子里说话?”外面仍旧是那厚重男子的声音。
司马藉趁着当下,对漕帮弟兄做出翻墙的指令,尽管天色昏暗,漕帮弟兄看样子也并非只是贩夫走卒,直接有两人跃上墙头。可刚到了墙头,便被飞箭所射中,一声呜咽,两人从墙头上滚了下来。
“啊!”萧翎一声惊叫,将黎明前的平静打破。
趁着院子里慌乱的空当,外面也传来撞门声。司马藉猜想,来者并非善类,是要杀人灭口。是什么人来,是谢汝默的人,还是朱同敬又或者是北朝的人,他根本一无所知。
“你们……后院走。”漕帮弟兄这时候也是义气为先,上前拦住门口方向,有意要阻拦即将破门而入的闯入者。
这时候,门口传来打斗声。司马藉这才想起,董升离开前曾有言,已经派了人在外面盯着。想来是漕帮的人跟闯入者发生了打斗。
“司马兄,来者何人?”萧翎这时候完全将司马藉当作靠山,躲在司马藉身后。这时候司马藉也只是随手抄起门边的扁担,他虽然学过剑,但受伤无兵刃,他自己也不知能否应付得了。
“我从何而知?”司马藉不耐烦说了一句,想起来之前总是被韩健奚落,说他的武功是“三脚猫功夫”,他以前也不信邪,但他很清楚自己没法跟韩健那样的名门大派的武功相比较,他的剑法,很多也只是来自家传,根本不成体统。
外面打斗的声音有些激烈,而本来院子里只有六名漕帮弟兄,一下子少了俩,另外四个也不敢贸然行动,只是警惕打量着门口。
“开门,杀出去,主动出击。”司马藉定神喝道。
漕帮弟兄不由对处变不惊的司马藉有些佩服,这种情况下,司马藉仍旧能淡定自若,他们也有些意料不到。本来他们都以为司马藉不过只是个富家公子哥,仗着有东王撑腰而已。
司马藉的话得到了漕帮弟兄的支持,便在漕帮弟兄将要开门之时,突然见一个白色身影从墙头出现,如同飘絮一般落到人群之中。司马藉先是心惊了一下,在确定这白色身影是敌非友之后,他忽然想到,难道是韩健的师傅法亦?
“死去吧你们!”外面又传来一声女子的娇喝。这声音司马藉并非陌生,却是曾在他来路上,被韩健一路押解而来的柯瞿儿。
司马藉心中叫一声苦,这柯瞿儿的武功,他虽然没亲眼见识过,但也知道那不是他“三脚猫功夫”所能应对。而在他眼中,柯瞿儿那绝对是敌人,估摸着柯瞿儿是前来报仇的。
“你们先走!”外面打斗声渐弱,司马藉有一种大祸临头的感觉。心中不由想起当初救走柯瞿儿的那个人,心想,难不成那白色身影,是柯瞿儿的师傅左谷上人?
“还想逃吗?”门突然一声响,被破开。说话的正是柯瞿儿。
两个婀娜的身影立在门口方向,而她们面前是一地的尸体。
这些尸体,大都是黑衣蒙面,司马藉不能猜测出其来历。
院子里的人,都是一副大战临头的模样,却也没人敢上去试试左谷上人师徒的本事。
“喂,是来救你们的,不是坏人。”柯瞿儿脸上并未蒙上面纱,而她身上也只是一身普通男子衣衫,并非女装或者是夜行衣。
“柯小姐,久违了。”司马藉可不信柯瞿儿是为了帮他们而来,毕竟之前结下了很深的梁子。
柯瞿儿轻哼一声道:“金陵城大势已定,再不走,想走也走不成了。喂,你们走还是不走?”
这时候远处有光亮传来,却是有人举着火把过来,等靠近了,司马藉才知道是大西柳和漕帮中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