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顾唯潘作为朝廷的首辅,是魏朝的国相。他的存在,在朝廷中便是卓然的,手下的人也该以他马首是瞻。但在请援这件事上,他却被孤立,除了顾唯潘一向跟东王府关系紧密充当东王府和朝廷调解人身份有关外,还跟他缺乏魄力有关。
说白了,朝廷很多人不相信他。
“顾太傅,请。”
韩健没跟顾唯潘多说,作出请的手势后,他与顾唯潘一前一后进到东王府院子内。这时候东王府正院已经有不少的官员在等候。韩健看到这些人时候,这些人都在打量着东王府正厅方向,应该是在等里面的消息。
不过随着侍卫的通报,得知东王回来,这些官员马上收起了看热闹的心态,躬身行礼。
韩健却未加理会,径直进到东王府正厅。到正厅里的时候,有几名老臣正在很大声说话,不是一个,而是一群,好似要用气场来压制韩松氏和韩崔氏的气势。
此时韩松氏和韩崔氏明显有些应对不足,也没想到朝廷这些人会咄咄逼人到如此地步。她们一再忍让,觉得当下东王府战场上得胜,不要闹出内部矛盾出来,但稍微的忍让,便让朝廷这些官员觉得是理亏。
“何事?”韩健黑着脸喝了一声,在场原本不少说话的,突然之间也静了下来。
这时候在场之人才注意到韩健和顾唯潘已经立在正厅门口,而韩健身后还跟着一大队的侍卫,这些侍卫一个个都是配着刀剑,个个昂首挺立,一看就是不好相与。
“东王亲临,真是久等了。”林恪笑着走过来,老脸上的笑容,让韩健感觉很怪异。
这笑容,好似是如释重负,而不是如临大敌。
自从林恪在女皇寝宫被他绊了一跤,摔的鼻子都歪了,一个月才恢复好以后,林恪虽然在不少事上还充当着“刺头”的身份,但却再未跟他产生正面冲突。本来韩健还担心他会察觉到女皇是假冒的身份后,揭发此事,这几个月看他,似乎也是没察觉。
“林尚书,诸位臣工,这是所为何事,突然到我东王府造访?连提前知会一声,都不会?”
韩健阔步走上前,到了韩松氏面前,韩松氏见到韩健,也稍微松口气。
她毕竟已经将东王府交给韩健来打理,她见到韩健,便也相信韩健能将事情处理好,虽然有些时候韩健的做法并不能得到她和韩崔氏的完全认同。
“东王明知故问,我等自然是为见陛下而来。”人群中一名中年官员出言道。
韩健道:“见陛下,只管去寝宫请见,到东王府惹是生非算是跟我东王府示威?”
官员中马上又有强硬者想说话,林恪却抢先道:“东王误会了。我等前来,主要是问问陛下的病情,看看是否合适,让陛下出来与百官见面,也好令外间流言蜚语消弭?这也是为了江都安定嘛……”
韩健迷烟打量着林恪,问道:“真是这个意思?”
林恪哈哈一笑道:“那否则会是怎样?这次东王府勤王护驾有功,我等这次前来,还是为了恭贺东王府,顺带准备请奏陛下,为东王加官进爵……东王身为郡王,位在南王和其他叛逆之臣之下,总是说不过去……”
林恪的意思,是要跟女皇请奏,令韩健的郡王可以升一步,为亲王。但在魏朝的祖制中,外姓最高爵位也只是郡王,而且大多数都只是死后被追封为郡王,活着的时候,能封公侯已经是荣耀至极。韩健这样年纪轻轻非皇家姓氏的,可以贵为郡王,而且领一地藩地和臣民,已经是特别的恩宠。
至于要当什么亲王,韩健没什么兴致。让他当了亲王,他所管辖的地区还是那么大,人口和兵马不会增多。却要背负着僭越的骂名。
“林尚书身为东阁尚书,觉得如此做,不会有违魏朝法典?”韩健冷声问道。
林恪再笑道:“如今东王乃是我魏朝脊梁,就算是与法典有小小冲突,只要陛下作出临时的修改,相信天下人也不会说什么。东王,您说是不是?”
韩健听了这话,突然觉得,要么是林恪转性做了一个阿谀奉承的小人,要么是准备设绊子夺东王府的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