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半年多以来,司马藉也出席过不少的官场活动,见过不少人,但他总觉得那些事不是他所追求的。因为他的追求是自由,可以行走天下,仗剑而行。
突然之间,他突然想起某人某次喝酒之后,对天长啸的两句诗,他觉得很合适自己现在的心情。
“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司马藉高声喊道。
喊完之后,他突然也觉得心境开朗了许多。
却在这时,他听到脚步声传来,而那脚步声明显是在听到他的酒后胡言乱语之后,停了下来。
“哎呀!”来人已经开口,人已经离小亭不到十步远的地方。
司马藉暗骂自己松懈,人都来了这么近才发觉,以前他总吹嘘自己是多么的警惕。不由暗骂自己大意。
“这位仁兄,你刚才的诗词……颇有意境。不知出自哪位名家?还是……阁下的高作?”来人很年轻,穿着也很华丽。只是他自己打着灯笼,要是以前有人来,都是一副官派的模样,前呼后拥。只有这年轻人来,却是一个人,而且是自己打灯笼。
司马藉知道,这听月阁是金陵的皇家产业,据说是皇家园林只有皇族的人才能来,就算是一般官员来了,也都不允许入内。这年轻人既然独身前来,就有一定背景,但背景应该不会太深厚。
在金陵这半年多时间,司马藉也学会了看人看事,至少不再像以前那样凡事都不加理会。
“阁下是……”司马藉皱眉看着眼前之人,想了想,应该是没见过。或者是见过不起眼。
“你就是……李先生让我找的人?”萧翎打量着司马藉,因为是黑夜,看的有些不太清楚,他只好将灯笼拄得离司马藉的脸近一些。
司马藉一把将灯笼打开,把萧翎吓了一跳。在金陵,从来没人敢在他面前如此造次,虽然说眼前之人不知道他的身份,他也觉得有些别扭。
“这位仁兄,在下不过是想看看你的模样,你何必如此暴躁?这样做,是不对的。”萧翎一本正经道。
“阁下是哪位?请自报家门。”司马藉转过头,语气不善道,“这里恕不招待来客。”
“嘿,我跟你说,我不是来客,我是偷跑进来的。”萧翎也是直肠子,记仇什么的在他看来也是很无趣的事,与其计较眼前这个人得罪了他,不如跟他说自己怎么偷跑进来的过瘾,“我跟你说,外面不少的侍卫,都是酒囊饭袋……我从后院那处花厅过来,他们都没察觉……哈哈,你说他们是不是很不称职?你早些把侍卫换了,不然有人来对你不利,那些人也无法保护你。”
司马藉听了这话,不禁皱眉。
他在这院子里住了半年,自然很清楚这院子的守卫是如何严密,大半夜就是一只苍蝇想飞进来也难,何况还是个打着灯笼的大活人。
司马藉心想,这个人能进来,一定是侍卫不阻拦,也就是说他身份显贵。要么就是此人胡言乱语,其实是来暗中刺探消息的。
“既然如此,阁下是否愿意带在下出去走一趟?”司马藉突然道。
“哦,这里不是你的住所?你出去还要我带?”萧翎有些惊讶,随即好似是恍然道,“对了,这好像是我皇兄的地方,不会随便赐给谁,最多是给谁住。喂,你跟我皇兄,是何关系,他会对你这么好?这么漂亮的院子,我想进来都还要费好大事呢。”
司马藉这次是彻底听不懂了。
主要是萧翎口中的“皇兄”他听不懂。
司马藉虽然来江南很长时间,却从来没听说过小惠王这个人。主要是萧翎生性豁达,不喜欢官场的应酬,因而从来不会去那些地方自讨没趣。
司马藉本来就对江南官场的人不了解,这次来,都是不断学习不断去认识人。萧翎没出现过,他自然也就不清楚。
而萧翎说“皇兄”,在他看来应该是皇室中人,但如今小皇帝才七八岁,一个二十岁上下的人,称呼一个小皇帝“皇兄”,在他看来有些不太正常。
“喂,你听到没,怎不说话?”萧翎见司马藉拿着酒壶沉默不语,不由问道。
“阁下……到底是何身份?”司马藉现在不敢奢望这个人能带自己离开听月阁,跟这么个疯疯癫癫的人走,会很危险。
萧翎脸上笑容滞缓了一下,心想,这个人既然不知道自己身份,那就不说的好。
“我叫……李月,字豁达,你可称呼在下李豁达便是。”萧翎随口胡诌道。
“李豁达?”司马藉心中不屑地想,这人来,居然还藏头露尾不真名相告,那简直是非奸即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