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王府,自然东王当家。”韩崔氏语气有些不太温和道。
韩健笑道:“三娘抬举我了。如今东王府之事,我事事皆无参与,军政也从无涉及,怎能算是我当家?”
韩崔氏没想到韩健这时候也谦逊了几分,但她听出韩健这话不是发自真心。
“你毕竟是江都之主。”韩崔氏道。
韩健轻轻一叹道:“三娘,既然你说我是江都之主,就算你当我年轻气盛也好,当我不堪大用也罢。如今形势,天下将乱,若是我东王府偏安一隅,将来势必成为诸多势力攻伐所指。不说远的,我江都西有豫州,南有齐朝,北有洛阳叛军,如今陛下也在我江都,可说是天下人皆对我江都虎视眈眈。如此情势之下,我擅自联姻南王府,与南王府结盟,难道是任性而为?”
韩健所说之话在理,本来韩健把女皇接回江都,是要挟天子以令诸侯。但既然是挟天子以令诸侯,那不服天子之命的,自然是要以江都为目标,江都就成为众矢之的。本来东王府在魏朝四王势力中就是最弱的,而江都又无险峻来驻守,那么多势力虎视眈眈之下,也的确很难抵御。与南王府联合,那也是大势所趋。
“东王所说,的确无错。”韩崔氏叹口气道。
“三姐……”韩昭氏在一旁低声唤了韩崔氏一句,意思是你怎么能轻易当众这么说?既然这么说,还怎么继续退兵?岂不是要遵从韩健的意思,继续进兵北上,不取豫州,反而要帮豫州解困?
韩崔氏摆摆手,示意韩昭氏不要说话,韩崔氏这反应,就让韩健知道韩崔氏也并非一味坚持退兵。韩崔氏平日里虽然不及韩昭氏那么疼他,但说到底,也将他当成是亲生儿子一般看待,也从未想过有一天要夺他的权。因而韩崔氏心里其实也站在他立场上,只是觉得他没长大,要做一只忽悠着幼虎的雌虎,但现在韩健所说,已经证明他做这些事,的确不是一意孤行,而是他有深思熟虑过。如此境形下,韩崔氏知道说别的,除了打击韩健的威望,没什么别的好处。
韩健继续说道:“我也不求别的,既然我与南王府联姻,求结盟之事,并未为一己私利。现在我也不求别的,只求三娘你能不令我失信南王,失信于天下人,也不失信于我江都诸多将士百姓,保我一方太平。三娘,我这要求,可是过分?”
韩崔氏勉强一笑,并未答话。
韩昭氏道:“东王,你是否再考虑再三?”
“九娘,我问你,如今西王府困镇南侯兵马于小河口,镇南侯兵马可有反败为胜之可能?”韩健问道。
韩昭氏道:“无援兵之下,几无可能。”
“那我再问你,在镇南侯兵马覆灭西王军南下之前,我们有继承把握可攻取豫州?”韩健再问。
韩昭氏这次也有些为难,本来按照女皇的意思,要利用豫州内部的军变来攻取豫州城,也用不上几天。但现在豫州内部军变已经基本平息,再想攻取一座坚实的豫州城,几个月甚至是几年都有可能,最有可能的还是因为后继不足不得不退兵。
“不足一成。”韩昭氏同样实话实说。
韩健道:“那既然我们无法攻取豫州,与其退兵,等着将来西王府夺取豫州,再进兵为江都,为何不趁现在与豫州结盟,一同抵御西王军?难道这不是上上之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