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韩健接过酒杯,往酒杯里看了看,因为这年头纯酿近乎没有,酒或多或少有些杂质,韩健也辨不出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
“韩公子,为何只看,不饮?”大西柳恼怨一般白了韩健一眼,那模样也是生了几分小女儿家的嗔态。
“酒不醉人人自醉,这么一杯美酒,承得美人亲手递来,舍不得饮了。”
大西柳听到韩健没来由吟了一句诗,略微一愣,但她神色间很快恢复正常,对韩健妩媚一笑。韩健提起酒杯,放在唇边,袖子一提,便将一杯酒全倒进袖子里,同时舌头伸出来舔舔嘴唇,等他放下袖子和酒杯,嘴唇湿润就好像是刚饮过酒一般。
“好酒。”韩健赞了一句。
大西柳走上前来,扶着韩健,一脸羞态道:“韩公子,春宵苦短……”
难道是自己多疑了,本身酒没问题?
韩健心想,没问题那最好,反正倒了跟喝了没多大区别。但为了谨慎起见,韩健还是故作模样,稍微扶了扶头道:“不知为何,头居然略痛。”
大西柳笑道:“可能是韩公子不胜酒力。”
“这才一杯,不至于……”韩健说着,瞅了眼大西柳的表情,此时大西柳神色间好像早就料到他会如此一般。
如此韩健心中便料定,酒里必然有问题。
韩健继续伪装,身体故作摇摇晃晃道:“太疼了,不行了不行了。”
韩健说着,身子故意靠在大西柳身上,让她扶住自己,大西柳没有避开,仍旧扶着他,往榻前方向走,道:“妾身先扶韩公子到榻上休息……”
韩健让大西柳扶着,到了榻前,本来坐在床沿上的小西柳忽然站起,发狠一样一拳打在韩健胸口,皱皱鼻子,冷哼一声。此时韩健已经闭上眼,故作已经昏倒。
大西柳斥责道:“你做什么!”
“姐姐,这人占你便宜,你觉不出来?”见到韩健仰躺在绣床上一动不动,小西柳也恢复了本性,“刚才你怎么不直接把他打晕?省了给他灌酒,这倒好,让他占了你便宜,哼哼,姐姐,你不会看上他了吧?”
“胡说什么?”大西柳微怒道。
“那你为何找他,不找别人,在下面时,我就察觉,你看了他好几眼……”
“他带着随从来,非富则贵,且廷尉府之事发生后他不着急走,显然有来头。这样的人给我们做时间证人,才会有人信。你怎么能往别处想?”大西柳道,“大事要紧。”
听了大西柳的话,韩健这才知道,他中签不是运气好,也不是得到大小西柳的青睐,而是自己长着一脸贵气,被拉来当凯子的。
“我非把他腿给打折了不可!”小西柳愤愤道。
韩健心中诧异,他跟这陌生的小娘皮何来这么大仇恨,就因为借着装醉的空暇,吃了大西柳豆腐?韩健再想,自己也没吃大西柳什么豆腐,最多只是闻了闻她体香,把手搭在她肩膀上。
“好了。”
韩健正准备随时反击,小西柳挥起来的手臂却被大西柳抓着。
大西柳道:“人已经迷晕了,你不是想明天醒来之后,被人发现他出了什么事,而怀疑到我们身上?”
大西柳的言语,好像他们为完成某件大事,不得不“手下留情”。
小西柳再轻哼一声道:“要不是干娘有嘱托,非把你腿打折了!”
大西柳再道:“今晚干娘把廷尉府的人找来,引西王府侍卫总领胡尔锦跟廷尉府冲突,干娘是何等苦心,我们再不抓紧,一会西王府的人找上廷尉府,事情就不好做了。”
小西柳这才离开床边,似乎去换衣服了。
韩健这才恍然,原来胡尔锦被廷尉扣押,也是阴谋,那她们姐妹去做什么?等眯眼看到两姐妹拿出的黑色夜行衣,韩健心中一凛,这是去当刺客?
想到之前大西柳所唱的那些国仇家恨的调调,再把整件事串起来,韩健心中也就明了了。大小西柳先是引胡尔锦来清越坊,再通过她们的“干娘”,引来廷尉府的人跟胡尔锦其冲突,拿下西王府侍卫统领胡尔锦,这样她们就有机会刺杀西王!
韩健觉得,自己在这整出大戏里,是个很小的角色,只是被大小西柳姐妹找来,当个时间证人,回头她们刺杀完,第二天官府的人来盘问,她们能轻易抽身。
韩健心中仍有不解,大小西柳怎么能让自己就范,给她们当时间证人?
韩健正想着,大西柳拿着夜行衣,似乎要到屏风后去换,小西柳道:“姐姐何必那么麻烦,他现在跟死人一样了,又看不到。”
说着,小西柳已经直接当着韩健的面开始“宽衣”。
小西柳身材容貌均不差,无骨一样的美人,当着韩健面宽衣,令韩健有些吃不消。但韩健不懂什么叫避讳,仍旧眯着眼看,但好事也仅限于小西柳把衣服“宽”到剩下肚兜亵裤,先用白布将胸束好,再换上一身夜行衣,扎好腰带。
韩健暗说一声:“可惜!”
尽管没看到小西柳的全相,韩健仍旧觉得不虚此行。
此时,大西柳也在屏风后换好衣服,一身夜行衣出来,道:“事不宜迟,只是他……”
“怕什么。”小西柳瞥了眼床上躺着的韩健,“等明日醒了,姐姐你再哄他几句,他一定以为自己已经得逞了,只是酒后忘事而已。别忘了,咱们的五行散不但能迷晕他,还能令他欲仙欲死呢……”
韩健心中兀自心怵,感情给他喝的酒,不但是迷药,还是春药。要真是喝了,自己稀里糊涂跟床板结了夫妻,还以为得到了大小西柳姐妹,那可就真是呜呼哀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