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泽无奈地接受了皇后娘娘吃剩下赏给他的糖葫芦。
谢瑶光又吃了一把糖豆子,才将那酸味盖了过去,见着前头有猜灯谜的,忙不迭地对萧景泽道:“过那儿去,我要猜灯谜赢花灯给你。”
依稀犹记那年元夜,娇俏的姑娘被她身畔的男人高高抱起,看到那挂在最高处花灯上的灯谜,冥思苦想得出答案后,将那一盏灯市上最漂亮的花灯送给了他。
还没等他们走到近前,就听到后边的人群呼喊,说什么前面有半人高的走马灯,只要能对上走马灯灯罩上的八个上联,就能赢得这盏走马灯。
“听说是镶了金边的,上面还有西域那边流过来的红宝石呢,咱们快去瞧瞧。”
“不止不止,我听说这走马灯少说也值个百两黄金的价呢,要真能对上那对子,下半辈子不用愁哦!”
谢瑶光一听也来了兴致,干脆放弃了那些普通的花灯,拉着萧景泽道:“我们也去看看。”
萧景泽刚想应答,却被后面挤过来的人给打断了话,再等他抬头一看,人群中哪里还有谢瑶光的身影。
虽说谢瑶光已为人妇了,不是不懂事的小孩子了,但她一直深居宫中,对外面的事儿一知半解,萧景泽又怎么会不担心呢。
只见他眉头微皱,纵身一跃,上了旁边一家酒楼的二楼,登高远望,却也没有看到谢瑶光今日穿的那一身宝石蓝的袄裙,再去到游人所说的那走马灯附近寻觅,半晌也无所得。
心,蓦地沉了下去。
萧景泽亲自到长安令府,命长安令驱散游人,找寻皇后下落。
“陛下,您……您是说,让街上的行人都回去,花灯会也撤了?”长安令薛严苦着一张脸,“这……不是臣胆大妄为,实在是……皇上,这京城中制炮的,还有那些灯铺摊贩,都指着花灯会做营生,您这一弄,这些老百姓……”
薛严是寒门士子出身,平素爱民如子,萧景泽这个要求对他来说,还真是有点难办。
皇帝陛下心里那个着急啊,再听到薛严这话,实在怒气难忍,猛拍了一下桌子站起来,“薛严!朕养着你是让你办事的,身为长安令,主管京城治安,皇后丢了,你跟朕在这儿说老百姓的营生,分不清孰轻孰重吗?朕看你这个长安令,是要做到头了!”
薛严诚惶诚恐,跪地道:“是,微臣糊涂,微臣这就命人驱赶行人,尽全力寻找皇后娘娘!”
若是薛严梗着脖子跟自己争执,也许萧景泽盛怒之下就真的让他这么做了,可他毕竟不是糊涂皇帝,心中冷静了一下,才问道:“依薛卿之见,这事该如何处置?”
“皇后娘娘走丢,自然不能大张旗鼓的寻人,当务之急,是先要查清楚,到底是皇后娘娘和您走散了,还是有奸人想要作乱。”
薛严话音刚落,屋外忽然冲进来一个人,“薛大人薛大人不好了,东市的一个摊位上的花灯架子倒了,砸伤了人不说,现在火已经烧起来了,您看……”
那人火急火燎地说着话,说到一半才发现屋里不止薛严一人,声音顿时就小了下去,但依旧急切,“大人您看咱们是不是派人过去救火?”
“这……”薛严一时迟疑,生怕皇上再动怒,下意识地看向萧景泽。
“还愣着干什么!先派人去救火,今日灯会,街上人那么多,伤情小不了,薛严,你拿朕的手谕,去太医院调人。”萧景泽揉了揉眉心,他总觉得今日之事并非偶然,从谢瑶光走丢,到现在的这一场大火,总感觉像是有人在背后捣鬼似的。
“不行,我得去看看,万一阿瑶在那里呢?”萧景泽回过神,站起身来就要往门外走,被薛严给拦住了,“皇上您这是关心则乱,皇后娘娘是在西市走丢的,这起火的是东市,不会伤及娘娘的,您就放心吧,微臣这就去调派人手,查清实情。”
“长安令府就那么点人手,先救火吧,阿瑶那里,朕自有安排。”发现谢瑶光丢失的第一时间,萧景泽就已经通知了决明,让他带领暗卫暗中找寻,如今已经过了个把时辰,灯市就那么大,想必已经有结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