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过来,我替你绞头发,”他起身让她坐在椅子上,自己却站在她身后,小心地用棉帕包住她的发,一缕一缕地绞。
他的力道大,扯得易楚头皮疼,可她却甘之若贻。
后面绞完了,便换到前面。
易楚仰头望着他专注的神情,唇角绽出欢喜的微笑。
辛大人点着她秀气的鼻梁,“就这么开心?”
怎可能不开心?
身为锦衣卫特使,他果敢刚毅,而身为汤面馆东家,他又那般的芝兰玉树。
两种身份,每一个都让她心折。
可就是这样的男子,会温柔小意地哄着她,会如珍似宝地亲吻她,还伏低做小地服侍她。
易楚的目光越发缠绵温柔。
辛大人伸手捂住她的眼睛,“你再这样看我,我就……”就把持不住了。
易楚“吃吃”地笑,环住他的腰身,偎在他身前。
就这么静静地依偎,孩子般贪婪地汲取他身上清淡的艾草香气。
绞干头发,辛大人打开长案上一卷画轴,画面仍是夕阳下的一角廊檐,廊下植着碧蕉翠竹,有女子浅笑。
跟之前画的那幅极为相像。
只不过,这幅画,女子的身旁多了位高大英俊的男子,男子面容刚毅,眸光却是温柔,专注地看着不远处。
不远处,是盛开的芍药花,花丛里隐约露出两个孩童的身影,一个高些,一个矮些。
易楚指着那位男子,“他是你爹?”
“嗯,”辛大人笑着回答,“我最大的梦想就是如此,孩子们在闹,我们在笑,你我相伴终老,”不过话音一转,“就像你所说,先生女儿再生儿子也行。”
易楚羞红了脸,伸手掐他一下。
辛大人又笑,少顷,神色变得凝重,“待我走后,你替我把它交给阿俏,顺便看看她好不好……如果她问起来,就实话实说。”
“实话实说?”易楚重复一遍。
辛大人点点头,又取过旁边的花梨木匣子,“这里是当年我父亲受冤的一些证据,你先收着,该怎么处理我会给你写信。”
这东西太重要了,易楚不敢打开瞧,只疑惑地问:“既然有了证据,为什么不交给皇上也好为你父亲洗雪冤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