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烧的,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
易楚暗暗自责,早过来看看就好了。
到医馆跟父亲说了声,又端了盆冷水,搅了帕子给易齐擦拭。
冷水激得易齐嘟哝了声,下意识地侧过头,躲避着突如其来的冷意。
易楚爱怜地摸着她的额头,低声道:“阿齐,都是姐不好,姐不该跟你置气。”
许是听到她的声音,易齐慢慢地睁开了眼,那双妩媚的眼眸空洞而茫然,片刻,才将眸光凝在易楚脸上,嘴唇嚅动着,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易楚拍拍她的手,“好好休息,有什么话,等好了再说。”
易齐摇头,又要开口,却挣不过身体的无力,沉沉睡了过去。
易郎中送走医馆的病人进来把脉,好一会才道:“是受了惊吓,气郁于心,夜里恐怕又着了凉,只要热能退下来就不要紧……我去煎药。”
闻言,易楚看着易齐烧得通红的脸,心里越发内疚。
昨日那番情景,易齐怎么能不受惊吓?
自己又不问缘由,劈头给了她两个嘴巴,也难怪会气郁于心。
说到底,她也只十二岁。即便有错,自己也该多教导劝说她才是。
一时,易郎中煎好药端过来,易楚唤了好几声,好容易叫醒易齐,勉强喂了半碗药,还有一半顺着唇角流了下来。
易楚又拿帕子细心地擦拭,然后掖好了薄被。
易郎中感慨万千地看着她,“药里加了些安神的东西,估计能睡几个时辰,你回房休息会,还得照顾阿齐。”
易楚摇头,“我看着阿齐,心里安生些。”
易郎中便不勉强,从书房搬了把藤椅过来。
易楚没心思做饭,易郎中笨手笨脚地熬了锅粥,两人凑合着就着根生黄瓜吃了。
易齐睡得很不安稳,时不时惊叫两声,又喃喃地喊着什么,有时候喊娘,有时候喊爹,更多的是喊姐姐。
易楚更加心酸。
娘离开的时候,易楚才三岁多,已经想不起娘的模样,只模模糊糊地记着娘生得很漂亮,身上有好闻的香味,每天极少出门,大多在绣花,也做好看的绢花。
易齐就更可怜,还不到两岁,恐怕连这点印象都没有。
这些年都是爹拉扯她们两人长大,两人自小相依为命,虽时有争吵,但感情一直非常好。这次,或者真的冤枉易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