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恒听着她奇怪的言论,摇头道:“没想过这点。但是,怎么想都觉得会成为悬案。”
他的声音低沉暗涩,响在秦玥耳边带了淡淡的懊悔。
“不是你的错不用往自己身上揽。你虽然是最后见到他的人,但他的失踪也跟你没什么关系不是?”秦玥仰头微微碰着他。
周恒侧身揽上她的腰,下巴轻蹭着她的发顶:“我知道,只是,一个刚刚还在说话的同窗突然之间消失,感觉……”
“感觉来自这个世界深深的恶意?”
周恒轻笑,“娘子形容的好贴切!”
“恩哼!”秦玥歪头,有好就有坏,这世界对比鲜明,人性还不是一样?两极之人极端不善改,中庸者不想便顺从。
二人说着话,不觉到了暮色,暗蓝的天如同遮蔽上了硕大的羽毛,西边透着羽隙的红紫,越往东越深,渐成墨蓝。
吃饭时,阿正说秦汇大哥在漂亮姐姐跟前就不会说话了,还没自己口齿清楚。
秦玥告诉他说不定以后他有了自己喜欢的女孩儿,在人家跟前也会说不出话的。
阿正觉得不会,他说话可好,叔叔婶子都喜欢!
——
王志梅第二天听到邻居家说,昨个儿见秦汇跟一个漂亮的姑娘走在一块儿。
一听这话,王志梅可是心花怒放。汇儿终于知道去勾搭小姑娘了!
妇人赶忙回家,秦汇正在理货,她轻轻拍他的背,柔声问。
“儿子,你昨天跟哪家的姑娘在一起啊?”
秦汇的动作一停,娘怎么知道的?
“啊?不声不响的就找人了,你娘我还在为你的亲事担心呢!”王志梅在后面捂嘴笑,儿子终于透气了!
“只是妹妹的一个朋友,我去送人家的,没啥事儿。”秦汇眼也不抬的道。
“真的?”王志梅不相信:“那我去问问玥玥!”
“别!”秦汇拉着她不让人走,她一去,妹妹肯定啥都说了。
王志梅笑的眼角出了褶子:“快说!”
“八字没一撇的事儿,娘您别着急!那姑娘是县里来咱这儿养身子的,过年就回去了。”秦汇又转身收拾起东西。
“哎呀,那可不行啊!”
王志梅又开始担心了,她儿子好不容易开窍看上个人,这要是不娶回来,等下一个得等到啥时候?
“汇儿那你可得上点儿心,离过年还有俩月,你多关心关心人家。她不是来休养的吗?在咱这儿有认识的人吗?”
“没有。”
“没有好!娘给你出主意!以后娘多做点儿好吃的,你就给人家送过去,多跟人接触接触……等冬至的时候你再请人家到家里来,反正她一个人,也挺孤单的是吧?”王志梅又开启了话唠模式。
这倒算是个好主意,秦汇想,只是不知道柳姑娘会不会嫌他烦……
秦汇点着头说知道了,王志梅才笑着离开,她得好好想想今天做什么吃的要不要去那姑娘家里看看?会不会吓到她?算了,还是让汇儿自己去吧,她去凑什么热闹!
秦汇将货物整好,心里全是柳卿的影子。不知道柳姑娘生了什么病,看着她也没有不适的地方啊……
“阿恒,你说咱们要是从镇上走到村里,得多长时间?”
俩人带着小雨阿勤和石心正坐在马车上往周家村去,趁着家里人多,把新院子收拾收拾。
新屋子都有湿气,上次来把窗户打开通风了,不知道有没有效果。
周恒:“走着大概要小半个时辰。娘子想走着过来?”
秦玥摇头:“这么冷的天呢!我只是问问。如果到了春天,路边的花都开了,倒是能走上一回。”
“阿勤,这些日子有没有识字练字?”周恒问一旁抱着一段树干的周勤。
“有!在镇上我也没别的事儿,一直在看书,有不会的就问嫂子了。”
秦玥也道:“是的,阿勤也就昨日出去了一会儿,平日都是在屋里学习的。”
周恒点头又将目光对准周雨,女孩儿一笑:“我也会背三字经了!不过就会这一篇,人家都是在做绣活呢。”
周雨是家里最活泼的孩子,虽是女孩儿,也尽力的去完成周恒交代下来的学习任务,嫂子说识字用处大。
秦玥:“阿勤,你要用那块木头做什么啊?”
他手里的树干已是被刮去皮的,上面画了许多线。
“我想给阿正做个小人儿,然后再做个笔架,剩下的……还在想。”
他的手艺不精,做什么东西要先打好标尺,不然会把剩下的木料锯坏。这次回来他就不往镇上去了,晚上在三叔家住,白天也能收拾新家。左右不过几天就能搬了,不来回跑了。
路两边的草木已全部枯黄,蔫吧地耷在地上,白霜深重覆着,干冷又凄清。清河水少,夏日岸边的石块已经冒出了全身,一半水草青苔一半光滑白裸。山苍茫,杂树赫绿,绵延四方,遥望没尽头。
想想,周家村还是山清水秀的地儿呢!
周恒上次来,新家还是人声忙碌的盖房场地,此时一片静谧,拉起的院墙悠长与里面的青瓦齐耸。
木门刷着红漆,是三叔闲着没事儿来漆的,里面的窗栏和门都是他的作品,虽然盖房时他没出手,但也觉得这院子跟自己孩子似的。这些日子他做的所有东西,都已经找人帮忙搬进去了,他家里也没地儿搁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