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万两?”秦百川惊叫出声:“这老吕也tmd太黑了吧!”
见秦百川蛋疼欲裂,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也不知道为何,瞿溪只是觉得好笑:“办法是你出的,这便是报应吧?”
秦百川翻了翻白眼,瞿溪也不再打击他,道:“三万两银子固然是不少,可却物超所值。合约上写的清清楚楚,日后锦绣山庄的赋税便从这三万两银子里面扣除,就相当于我一次性交了三年左右的赋税,这便不算亏。而且这三万两银子只是官府代为保管,我若是想要退出商盟,扣除赋税之后剩下多少,官府都会如数奉还。”
“那也亏啊。”秦百川道:“这些银子在你手里,说不定还能再开几个分店,多赚一些银子呢!这下倒好,你一下子拿出九万五千两……啧啧,锦绣山庄都快被你搬空了吧?
“吕大人这也没瞒着我,还告诉我,你提出这个建议目的是聚拢银子,然后去开设钱庄,银子赚银子,利滚利。你也别埋怨吕大人,说到底都是你的错。”瞿溪晃了晃小拳头:“最打动我的其实也不是方才说的那些,而是最后一件事……”
瞿溪的眼睛不知道怎的一下子便红了,抬起头看着秦百川,声音似乎都有些微微发颤:“百川,我问你,那日你留在江陵府,是不是为了我给吕大人下跪?”
秦百川怔在当场,看着瞿溪眼里已经噙着泪水,他倒是明白瞿溪为何转变这么多。在大颂男子的尊严绝对不容践踏,更何况他秦百川面对义王的时候都是布衣傲王侯,没有丝毫的惧色。可自己为了保护瞿溪,心甘情愿的下跪,这件事对瞿溪的冲击力或许比他去卖命来得更加直接,更加惨烈。
“没有的事儿,那天喝多了,不小心摔了一跤。”秦百川违心的说道。
“你骗我。”瞿溪眼里的泪水终于还是落下,她扭过头去不让秦百川看到自己的窘态:“吕大人跟我说的很清楚,他早就看穿了我的手段,跟你提及三方合作只是想提醒你小心一些程家的手段,可你以为他要对我不利,甚至不惜当场跟他翻脸,又怕吕大人对我有看法,下跪道歉,祈求原谅……百川,真的,我从没想过会有一个人愿意默默为我做这些,当听吕大人说完,我的心好痛,真的好痛,我甚至都已经好多年都没有这种感觉。”
没记错的话,这是瞿溪第一次在自己面前真情流露,秦百川只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全都值了。他悄悄地擦了擦眼角,此时的秦百川真的很想、很想把瞿溪搂在怀里,他甚至觉得现在去搂着瞿溪,她可能都不会拒绝,可主上的影子便好像心里扎着一根刺,让他根本不敢对她表露出挚爱的情感。
“你想太多了,换成别的女人我也会这么做。”说这句话的时候,秦百川有些心疼。
“或许。”秦百川这话大煞风景,可瞿溪却好像没有放在心上:“可到现在为止,你还没有为别人做过这些?我说过,种子可以发芽,可以成长,可以开花,但不会结果。”
秦百川嘴唇动了动,越来越觉得瞿溪似乎要对自己的那些女人采取一些手段,可还不等他询问,瞿溪回过头,道:“不说这些,因你的关系,吕大人对我格外照顾,我成为商盟盟主并且交了三万两银子之后,不仅有了官府作为后盾,吕大人还告诉我,他近日将解散血衣卫,由血衣卫于轻舞,于小姐贴身护卫我的周全,当然,银子还须我出。”
“谁?二逼妞?”秦百川一下睁大了眼睛。
“你们很熟?”瞿溪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
“不熟不熟,上次抓我审我的时候见过一面。”秦百川连连摆手,如果有于轻舞贴身保护瞿溪,不说她功夫多高,起码有血衣卫的名头,程行云只要是不想造反,必然不敢轻举妄动。当然了,如果能在于轻舞手里神不知鬼不觉的掳走瞿溪,那另当别论。
“等等,你说……吕大人要解散血衣卫?”秦百川注意到这个细节:“为什么?”
“吕大人没说,你自己去问他好了。”瞿溪对这些事情漠不关心:“说了这么多,无非要表达一个意思,有商盟盟主的名头,有官府中人保护,在江陵我不会再有什么乱子。于小姐是官,蛇组是匪,若是我不小心将蛇组的消息透露出去,于小姐必然会抓我回去,所以,蛇组交给你是最佳的选择。”
“行了,今天的信息量太大,我得好好消化消化。”秦百川闭上眼,声音里带着疲倦:“这块蛇令我先留着,后面我有更好的办法再跟你说。”
“好。”瞿溪款款的站起身,低声道:“百川,今日你回不回万花小筑?”
“暂时似乎不能。”秦百川心里狂跳,总觉得自己如果答应回去,似乎会跟瞿溪发生一些特别的变化,可他刻意压制住情绪,推脱道:“你也看到了,事情实在太多,我这几天便准备将工坊的胭脂推销出去。”
“嗯。”瞿溪点头表示理解,走到门口又站住了脚:“再过两天便是元宵节,不管多忙,元宵节那天要抽出时间,我带你去瞿家老宅拜祭父母。”
“拜祭父母……”秦百川吞了吞口水,瞿溪从进来到现在一直都没明说,但秦百川感觉得到,她是想用自己的行动告诉他,她尝试着做出改变,甚至尝试着去做一个名副其实的娘子。
“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我让人接你。”瞿溪脸上有些发烫,扔下一句话后,便匆匆离开。
两个人在房间内说话声音都不算大,守在门口的洛鸢又没有去偷听,自是不知道他们都说了什么,但是见大庄主行色匆匆,脸上带着少有的红晕,红晕当中似乎还带着一抹幸福的色彩,洛大管事心里既为他们能和好感到高兴,却也为自己不尴不尬的身份感到茫然。
走进房间当中,洛鸢本想跟他也说几句话,见秦百川趴在桌上似有些困顿,她又不好开口,用一种幽怨的目光深深的看了一眼秦百川,将手里已经握出汗水的一张小小的信笺放在他的跟前,转身跟上大庄主,离开了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