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老弟,多谢!”林伯暗中松了口气。
“等着吧。”那家丁也不多说,拿着拜帖转身进入院内。大概过了一盏茶的时间,那家丁笑容可掬的跑了出来。
“王老弟,情况如何?”林伯已猜到了八、九分,但还是期待的问道。
“幸不辱命!”家丁抱了抱拳,目光掠过林伯看着洛鸢道:“洛管事,我家老爷正在接待自琉球和东瀛的客商,暂时不能亲自接见,让你可以先到客厅奉茶,也可以在严府内随意转转。”
“有劳。”洛鸢代表的是锦绣山庄,一言一行都必须十分注意,对家丁淡淡点头,便算是表示了谢意。
那家丁做出“请”的手势,见洛鸢身后还跟着一人,他本有心想要阻止,可见那人衣衫华贵,猜想定是有来头之人,因此话到嘴边却未开口。
在家丁的引路下,一行三人穿过正堂,绕过假山,便来到了一处偏厅。厅堂之内的炉火烧的正旺,檀香袅袅,墙壁上挂着诸多山水画卷,想来那严老爷似乎也是风雅之人。
“洛管事,请慢用。”家丁给洛鸢和秦百川端来香茶,正打算离开之际,洛鸢开口叫住了他。
“这位管家,请问严老爷的侄子严居正严公子可在府中?”到来严府的首要目的便是要找到严居正,因此洛鸢有些耐不住性子。
“哦?”家丁狐疑的看了洛鸢一眼,这些日子锦绣山庄分堂的林管事就经常打听严居正的消息,怎的这从江陵来的洛鸢洛大管事也有这样的毛病?
“听闻严居正严公子精通诗词歌赋,且最喜青楼赋诗,锦绣山庄的这位秦部长偏也有同样的爱好,对严公子极为仰慕,故而想与他多多交流一番。”洛鸢心里早有草稿,撒谎撒得面不红,心不跳。
“这样啊……”家丁顿时恍然大悟,目光奇怪的看着秦百川,暗道,这秦部长倒是仪表堂堂,可终究也是个银枪蜡头啊!还仰慕严公子?哈哈,严公子做得那也叫诗?床前明月光,地上鞋两双……估计这秦部长也不是什么好鸟,无非是出身好了一点。
心里充斥着对严公子以及秦百川的鄙视,不过脸上却没表现出来,家丁笑道:“实不相瞒,我家严公子前些日子闹出了一些不快,被老爷责罚在房中用功……嗯,此时应该也到了休息时间,若是秦部长有兴趣,不妨从这里出去,转弯便是。”
“多谢。”洛鸢浑然想不到会这么简单就知道了严居正的所在,对家丁道谢之后,又对秦百川打了一个眼色,示意她在这里等着,让秦百川去找严居正了解情况。
按照家丁的指引,秦百川绕过偏厅,转过弯便看到了一间古色古香的书房。轻手轻脚的摸了过去,透过露开一线的窗户缝向里面看去,一位穿着灰色长衫,头戴黑色高帽,留着短须的教书先生正在摇头晃脑的教授着什么。这位老先生倒是认真,可书房那唯一一张书桌后方,穿着一身白衣,桌上放着白纸扇,略微有些肥胖的少爷睡得正香。
秦百川仔细看了看,那白衣书生倒是跟林伯昨晚给的画像那人有几分相似,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就是严居正严公子了。秦百川正想着如何进去,却听到书房内传来严公子惊天的呼噜声。
“猪一样的少爷,实在是气煞老夫、气煞老夫!”这个时代读书、教书都是无比神圣的事情,这位严公子却在课堂上鼾声如雷,那老夫子拿起桌面上的戒尺,本想狠狠地抽严公子一巴掌,可戒尺高高扬起,却又不得不悄悄放下:“算了,算了,老夫也不过是想多赚几个银子,这猪一样的少爷能学几分本事,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这老夫子将戒尺扔到一旁,来回走了两步又自言自语:“可我毕竟是教书匠,若是放任他这般,又岂能对得起我的身份?有道是,有教无类……难不成是我教书的方式有误?”
又想了想,老夫子郁闷的道:“可是纵我有千般手段,他却无半分兴趣,又如何能够教会?如若不教,每月拿严老爷的银子我又过意不去……哎!”
看着那老夫子好像人格分裂一般在房中自说自话,秦百川忍不住笑出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