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里,韩南深坐在轮椅上,腿上搭着一条薄毯子,身边站着东佩,席茫,还有两个顾落歌不认识的青年正在说话,郑家的表兄弟也在,边上还有一个三四岁的孩子,正围着韩南深,变着法的想引起他的注意力逗他笑,不惜把自己的脸沾上了泥土,不过屡屡失败,还差点跌进锦鲤池里。
韩南深一只手把小家伙提起来,给郑堂丢了过去,“把你儿子看好。”
郑堂哎呀哎呀两声的,“你别丢别丢,丢坏了回头你表嫂得骂我的。”
席茫道,“那也比掉进锦鲤池里,你回去跪键盘的好。”
郑堂一本正经的接道,“也有道理。”
“韩南深……”清脆的声响起。
韩南深微微抬了下眼,然后就看到了两只搭在一起的小手捧着一朵小菊花递给了他,“爸爸,花。”
一朵焉巴焉巴的还没长开的小花在一路上经过他小手的摧残还凋零了两片小花朵,众人只觉得不忍直视,韩南深伸手把花接了过来,道“谢谢,你呢。”他目光移向了顾落歌。
忘记带礼物的钱乾和富誉打了个激灵,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完了完了……
光顾来看人,空着手了,现在出去买来得及吗?二人一脸苦恼。
顾落歌把大宝递给了他抱着,然后说道,“大宝的礼物就是我的礼物啊,充满心意的,你看它还没长开,说明还要再经历风吹雨打才能更盛灿,符合不符合你当下的情况。”
韩南深听着她一本正经的胡诌,睨了她一眼的,然后目光回归到了那朵小菊花上,眸子温和了几分,“算你过关了。”
东佩都听乐了, “顾妹妹,你直接说你忘记买礼物了就好了嘛。”
顾落歌觉得他很不厚道,看破不说破,再说了,“我人来就是最好的礼物了,然后,腿什么情况。”她抓起男人的手把了脉,气血有点亏,但精神还算好,至于腿,她看了眼,一个声音就跳进了耳里,叫她右眼皮都跳了几下,“右腿神经断开?动过手术了?还好,伤得不算深……”
众人都是一愣。
戴眼镜的青年靠近东佩问道,“你打电话还把南深的情况都说了?”
东佩摇了摇头,“没有啊,我就说了受伤了而已。”
席茫惊愕的侧过身来,眼皮跳了几跳的,问“顾妹妹,你只是看一看,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了?”你们师兄妹这也太可怕了吧。
顾落歌一顿,刚才过于着急不小心说过头了,不过她非常淡定的说道,“怎么可能,我是把了脉加上过来的路上碰上凯立他们了,加上……”她看了眼韩南深,开口说,“双腿不能走路,要么伤了腰,电话里说是腿,伤了腿不能走路的要么就是扭了要么骨折要么神经断了,排除了一二,那自然只有三了。”讲完,她有些怜惜的去看韩南深。
韩南深迎上了她的目光,“你这什么眼神。”
顾落歌摇了摇头说没什么。
虽然命是保住了,不过原本高傲的男人现在坐着轮椅,内心不定有多伤感呢。
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韩南深,你不用在意,虽然坐着轮椅不过你依旧是最帅的,是吧,大宝。”
大宝懵懂的看妈妈,再看爸爸,用力点头。
不管妈妈说的是什么,反正点头就对了。
韩南深喜怒看不透,徐徐的开口道,“你不嫌弃我?”
顾落歌:“……”
天惹!果然伤得很重,自卑的居然都怕被嫌弃了。
她收起了同情的眼神,不想刺激了他脆弱的小心脏,宽慰他道,“你想什么呢,别说你只是短暂的坐轮椅,就算你真的一辈子坐轮椅,看在你这张脸上,哦不,是看在你人这么好的份上,我也不可能嫌弃你的啊。”
韩南深似信非信的看了她一眼,薄唇微吐道,“可是,大家都会说你有个残疾的未婚夫。”
顾落歌无所谓地,“小时候我后奶她们还说我嫁不出去要嫁给老男人呢,那个时候我都不怕,何况现在就算你真的残疾了,起码你又帅人又好对吧,我还能赚了呢。”
唉……
好看的男人本来就难哄。
好看又受了伤,就更难哄了。
大宝看着麻麻,再看爸爸,吐了个泡泡,努力又异常艰难的吐字,“赚了……”
顾落歌给大宝点了个赞,没白养你,“你看,大宝也在安慰你呢,笑一个嘛。”
韩南深淡淡的勾起了唇角。
顾落歌恍惚了一下,觉得要了命了,压下乱跳的小心脏也回了他一个笑:“这样就对了嘛,只是暂时不能走而已,又不是要了命,没什么大不了的。”
郑堂:“……我大概,眼瞎了。”
郑胜支支吾吾的,人很没精神。
顾落歌从刚才就注意到了,不过也不好多问。
戴眼镜的青年推了推眼镜,“阿佩,咱家修罗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哄了,喜欢听甜言蜜语?”
东佩也是服气了的道“看人的看人的!也就顾妹妹才有这效果,换成你上去试试,准被嫌弃死。”
青年似乎很怀疑,“是吗?我下次找人试试。”
东佩:“……真的?那你记得通知我,我要纪录下你作死的一刻。”
韩南深不理发小的打闹,忽地对顾落歌道,“顾落歌,蹲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