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饶有兴味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叫过未未和陆宁,悄悄跟他们说了几句。
两人点点头,转身跑了。
“勤法,好端端的你跑到这里来干什么?”杨勤习语气急切包含着责备,实际上是太过关心了,陆昭这个外人明白,杨勤法却不明白。
他觉得大哥在怪他,只恨浑身使不上力,一股恨意涌上心头,然后全身的麻意更甚。
他可能不知道,毒液是通过他的血液来扩散的,他的情绪越激动,越能帮助毒液更加快速的到达每一寸地方。
陆昭冷眼看着,听见大刘说:“这林子里蛇最多了,平时我们都不敢进来,勤法可能是走错了吧。”
其他几个人却没说什么。
这时候有人拿了条麻绳过来,杨勤习忙把杨勤法的小腿绑住,希望毒液别流得太快。
过了一会儿,王大锤回来了,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李大夫今天不在,卫生所门也关着,不知道人上哪儿去了。”
杨勤习忙道:“那快看看今天来吃酒的人里面有没有能解蛇毒的?”
“好。”
一会子王大锤又回来了,“问遍了,没有。”
杨勤法一听没有,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他可不想死在这儿。
他刚想动,便被杨勤习按住了,“你别动,小心毒液流得更快!”
杨勤法也是给吓着了,现在他全身都动弹不得,只恨自己找什么刺激要来这种鬼地方!也不知道她走了没有,可别被人发现了才好。
“昭昭上回不是给我妈治过腿病吗?不知道能不能解蛇毒啊?”王大锤突然想起这件事来,回身想去找她,才发现她就在边上。
杨勤习看向陆昭,“昭昭,你有办法吗?”
陆昭看着地上的杨勤法,问道:“杨叔,你真要救他?”
杨勤习被她这话问懵了,这可是他唯一的弟弟呀,哪有不救的道理,“昭昭,拜托了。”
“好吧。”陆昭想了想,“杨叔别后悔。”
其实杨勤习没听懂她这话的意思,只是现在当务之急是救杨勤法的命,嘴里忙说道:“不后悔不后悔。”
陆昭走上前,从口袋里掏出银针,先封了杨勤法身上的几个穴位,控制住毒液流动的速度,然后她起身说:“我去采点药,你们别动他。”
说完也不看众人,径直就走了。
陆昭去得快,回来得也快,手里拿了把洗干净的青草叶子,向西村遍地都是草药,但是真正懂草药的人却少之又少。
王大锤问:“昭昭你拿的什么呀?是解毒的药吗?”
陆昭没理会他,将手里名为重楼的草药用小石头捣碎了敷在杨勤法被咬的地方,“这法子只是暂时解毒,如果想把身体内的蛇毒完全清理干净,需要卧床休息一个月,每天吃药清毒。”
杨勤习点点头,“只要命还在就好。”
地上的杨勤法仍不能动弹。
现在快要入夏了,外头气温渐热,这竹林里却还透着一股森冷之气,陆昭看了下手表,将封穴的银针取下来,对杨勤习说:“杨叔,现在勤法叔还不能移动,你看找个木板之类的东西把他抬回家吧。”
杨勤习忙答应下来。
正说着话,谢晓芬来了。
她刚才跟大锤媳妇儿在屋里说话,出来后听说杨勤法被蛇咬了,虽说这夫妻早就不是夫妻了,但是谢晓芬碍着外人的目光,还是象征性的过来看了一眼。
杨勤习见她站在一处高地上往下看,脸上也不知是个什么表情,安慰道:“晓芬,你别担心,昭昭已经给上了药,应该没多大的事,就是还要多休息休息。”
谢晓芬把目光从杨勤法脸上移开,看向杨勤习,这老实男人还不知道自己头上已经被绿成一片大草原了,心里着实为他感到憋屈,但是这么多人都在这里,那些话她实在说不出口。
杨勤法和林凤裕这对狗男女不要脸,她还要咧。
有人不知从哪里找了个块木板来,杨勤习几个人把杨勤法小心的从地上搬起来,抬头的抬头抬脚的抬脚,总算平稳的把他放在了木板上。
正准备走,见竹林那头走来一群人。
定睛一看,居然是去了有一阵的陆宁和未未,他们身边还跟着几个小孩儿,被他们围在中间的赫然就是林凤裕。
杨勤习看见她,忙问道:“凤裕,你怎么来了?也不多穿件衣服。”他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然后不经意的怔住了。
林凤裕今天穿着一件朱红色的旗袍,平常总是扣得一丝不苟的盘扣落了两颗,露出里面泛着奇异红色的皮肤,旗袍开岔开到了大腿根儿,本来用来控制袍摆的扣子也都不知去向,丝袜也破了一道口子,看起来十分狼狈。
杨勤习还以为她摔了,紧张的走过去,“你从哪里来的呀?怎么搞成这副样子?”
这时一个小孩儿突然指着林凤裕对杨勤习说:“杨叔,我们看见她刚才跟勤法叔在竹林里打滚儿。”
“是啊!我们都看到了!”
“勤法叔还啃她的嘴巴!”
“手还伸到了她衣服里面!”
“……”
杨勤习如遭雷击,愣在当场。
林凤裕没有一句辩解,羞得只想找个缝钻进去。
她都不敢抬头看杨勤习,还有他身后的那些看热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