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能说服张方严,吴祯并不甘心,而是在当天夜里一身便装从后门匆匆出了临时宅邸,他此行的目的地正是掌翰林院的姜曰广。姜曰广其人一直看李信不惯,每每有事便跳出来针对李信和三卫军,因此此人是吴祯劝说的头好人选。
吴祯几乎未费吹灰之力,就说服了姜曰广,与其说是劝服,不如说是两个人一拍即合。
“老夫一个人的力量还不够,如果政事堂中的几位重臣能答应下来,这成功的可能性至少就有八成。”
姜曰广几次被李信收拾以后,一度对李信俯首帖耳。不过那都是权宜之计,一旦有了合适的机会,自然就原形毕露了。
“这样,你先回去等老夫的好消息。剩下的事由老夫来居中联络。”姜曰广大包大揽,打发走了吴祯。吴祯不过是个前扬州知府,现在又在待罪听参,能用到的地方实在太少了,与其说用到他的地方少,不如说带着名声污败的他反会增加麻烦。
吴祯之于姜曰广的作用仅仅是给他提了醒,是时候动手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打发走吴祯之后,姜曰广先后拜访了郑三俊、高宏图等人。不过各人态度却多有不同,比如高宏图听了姜曰广的来意后,先是故作吃惊,然后又顾左右言他。
姜曰广一眼便看穿了他的心思,直言革左五营在淮北惨败,卢象升眼看着就要渡过淮河南下,一旦卢象升南下大运河南北联通将指日可待。到那时,北京南京之间再无阻碍,皇帝一道圣旨就能夺走李信所拥有的一切。
“如此,全凭姜兄安排。”
高宏图被情势变化吓怕了,他既不想落于人后,又不愿带头出面,于是便罢姿态放得极低。他的心思姜曰广又何尝看不出来,内心冷笑却脸上极为真诚的安抚道:“届时只要高兄出面附和就是……”
“这个自然,这个自然,责无旁贷!”
与高宏图的态度鲜明不同的是,郑三俊的态度则极为暧昧,虽然他并没有拒绝姜曰广的求见,可见面之后,也仅仅是天南海北的闲扯。只要姜曰广要将话题引到李信身上去,郑三俊就及时的岔开话题。
一时间竟使姜曰广无可奈何,气的他在心里暗骂老狐狸。
出了郑三俊的府邸,姜曰广马不停蹄,又赶赴魏国公府邸。魏国公自太平府返回南京后,就一直低调养病,从不出面参与南京的任何政事。但那在姜曰广看来,不过是明哲保身的无奈之举,现在朝廷即将恢复大运河,到时李信赖以依仗的南北断绝形势将不复存在,魏国公又岂会继续坐视?
但让姜曰广想不通的却是,他在魏国公府吃了闭门羹。魏国公连见都不见他,传话的家丁甚至告诉他,魏国公现在闭门养病,请他以后不要再来了。
老家伙被李信那厮打落了胆子,现在若非朝廷形势明朗,看来他是不会跳出来敢于虎口拔牙了。
哭笑不得又愤愤然的姜曰广离开了魏国公府所在的巷子,却并没有急着回府,而是又带着随从趁着夜色在巷子里东拐西拐起来。不过又联络几家下来之后,却收获不大。
姜曰广只好略带沮丧的返回皮子巷家中,谁知刚刚进门,就有家丁慌慌张张的候在了门口,显然正翘脚等着他回来呢。这让姜曰广心里不由得一阵哆嗦,难不成自己的活动已经被李信的人知道了?这就找上门来算账了?
“老爷,老爷,有贵客来访!”
“哪个贵客?把你们吓成这个德行?”
姜曰广大为不满的训斥着面前唯唯诺诺的几个家丁
“回老爷,贵客,贵客不让,不让说……说,说是让您直接回府见他就知道了。”
姜曰广也懒得和他多费唇舌,径自进了府中,一抬头却见一个身材魁梧的青袍人正负手站在院子里。
“魏,魏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