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鸠得了贺一龙的叮嘱后,只好硬着头皮赶往刘希尧所在的北城外军营。待抵达之后,他不禁感受到了隐隐然的一丝肃杀之意,心头便跟着打了一个寒颤,暗暗想着那马回回此番亲自前来果然没安什么好心。
把守辕门的贼兵态度极为恶劣,对张小鸠不理不睬,很明显是带着气的。在张小鸠的再三催促下,那贼兵才不情愿的往军营中走去,临走时还回头警告张小鸠。
“老实待在这,发现你有什么不轨,小心人头不保!”同时,又转向其他的看门军卒道:“看好这厮,别让他溜了进来,俺去给大头领送信去!”
张小鸠被那贼兵的行为实在气的不轻,心里的气愤在暗暗发酵着,有那么一瞬间,他真心希望自家大头领能与那官军通力合作,将这些讨厌的家伙一个个都斩尽杀绝。
只是,现实往往并不会按照人的意志发展,尽管张小鸠对这种鼠首两端的行为并不看好,可是大头领却偏偏选择了这种在刀尖上跳舞的方式,跳的好自然会赢得满堂彩,但一个不小心等待他们的或许就将是万劫不复。
正胡思乱想的功夫,忽听耳边传来了呵斥之声。
“哎!说你哪!聋了吗?俺们大头领让你滚进去!”
是先前进去送信的贼兵在喝骂。张小鸠又是暗叹一声,其实这也不能怪他们底下的贼兵,毕竟在表面上是自家的军师强暴了人家的头领的女人,他们又能对自己有什么好态度呢?
心中如此想着,脚下却已经动作了起来,在重重“保护”之下,进了北营!
“你说什么?李信派人与你家大头领接触?你莫不是在说胡话?”
张小鸠正按照贺一龙的指示,一点点说服刘希尧与马回回。
“回两位头领的话!那官军的镇虏侯的确派人与大头领接触,说是,说是……”说到此处,张小鸠特地结巴了两句,显示自己心中的迟疑,然后又仿佛痛下了决心一般,继续说下去。“说是,他们镇虏侯获知了,刘大头领要,要杀俺们大头领,他们可以与大头领合作,两面夹击,一举,一举干掉刘大头领…..”
张小鸠特地将话说的好似思维混乱,以显示自己内心的矛盾与紧张。刘希尧闻言之后本能的破口大骂起来,当然,他骂的并不是贺一龙,而是李信。因为,他本能的要否定自己并没有害贺一龙之心。但是,刘希尧身边的马回回却陷入了沉思之中,并没有基于表态。而且,张小鸠在他的脸上也看不出一丝一毫的表情来。
如果此刻军帐中只有刘希尧一人,张小鸠至少可以有九成以上的把握,将刘希尧这个蠢货哄的团团转。可是老回回马守应却以智计见长,心思亦是缜密,远不如刘希尧那么好哄骗。看着马守应面无表情的一言不发,张小鸠的心里便不由自主的打起了鼓来。
张小鸠觉得自己该做点什么,不能如此干晾着,他不能给马守应这个老狐狸足够思考的时间。
“刘大头领说的对,俺们大头领岂能上了那官军的恶当。咱们两家虽然有些不愉快和误会,可那毕竟是咱们自家的矛盾,怎么能轮到官军来多管闲事呢!”
张小鸠说着又抬眼偷偷苗了马守应一眼,见他似乎听的入神,顿觉倍受鼓舞,于是又卖力的表演起来。
“俺们大头领当然不能与官军合作!但是转念一想,这又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官军主动送上门来,不如就给他们来个将计就计……”
“等等,等等,俺听着怎么有点乱,你慢慢说,贺一龙打算如何将计就计?”
刘希尧果然被张小鸠的说辞所吸引,说实话他巴不得早些结束与官军在临淮的对峙,一是因为他已经在此前十几天的时间里损失惨重,不想再进行硬碰硬的强攻。二是临淮城早就在第一次城破时被劫掠一空,即便再度破城,攻下来的也不过是一座空城,毫无油水可捞。所以,不论从哪一方面来看,他都想尽快,又不费人力的将临淮城中那一小股官军解决掉。
那么,张小鸠口中的将计就计立即便引起了刘希尧的极大兴趣。当然,刘希尧就算再蠢再笨,也没到人家说什么便信什么的地步,更何况对方又是自己的死敌贺一龙。他的打算不过是要判断一下,贺一龙这厮究竟有没有耍花样,如果所谓的将计就计果真可行,便先将那厮的首级在他脖颈上多寄存几日再说!
刘希尧之所以有足够的底气,另一则原因也是因为老回回马守应在的缘故。马守应奸狡过人,如果贺一龙没安好心,肯定逃不过他的法眼。
在得到了刘希尧的催促下,张小鸠暗暗深吸了一口气,于是又故作紧张而又有几分得意的说道:“回刘大头领,俺们大头领说了,此计还需要刘大头领与俺们大头领拧成一股绳,通力合作,才能将官军一举歼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