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也是两个红毛鬼所想问的,李信却神秘一笑。
“钱财我来解决,只是这前期的勘探工作就要着落在毛镇抚身上了。”
毛维张见李信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不知道他究竟有什么主意,但还是提出了自己的担心。
“现在已经是二月天了,眼看着春天将至,这场瘟疫究竟能不能躲过去,还要过了这个春天才能见分晓。下官以为,此事最好还是从长计议。”
这话说的不是没有道理,李信的确有点操之过急,但是时间不等人,他哪里能耐心的等下去,现在的情况真应了他前世的那句话,“有条件要上,没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
造铁轨便是如此!
要想将两地牢牢的掌控在自己手中,这试验铁轨他是非造不可。
“出了二月,鼠疫差不多就该结束了,到时候毛镇抚的第一要务就是带着人将这阳和卫至镇虏卫的道路仔细勘察一遍。”
李信的口吻不容置疑,毛维张也不再反驳,点头应下。
“总兵大人圣明!”
最近,艾伯特的汉话突飞猛进,尤其是这奉承话学了不少,每逢李信下决定时便适时的说上一句。李信瞥了一眼这个矮胖的南德意志人,心里纳闷,都说德国人严谨刻板,对待工作更是认真负责,怎么这货倒像是印象中的意大利人呢,偷尖散漫。
艾伯特挂着医生的头衔,却并没有发挥他的特长。丘龚重伤他没救过来,瘟疫爆发,本应是他大展拳脚的时候,这货也好像没事人一般,不闻不问。虽然李信不说什么,但是阳和卫系统中的官员们,可早就看不上这个吃白饭的家伙了。人家海森堡好歹还领着个炮队,整日没黑没夜的演习。他呢?简直成了总兵府养的闲人、
毛维张看向他的目光里则毫不掩饰的流露出了厌恶之色。
“走吧,回城,今日就到这里!”
……
距离阳和卫城百里外的大同府城,一队人马由北门悄然开入城中,队伍里马上一名身着绯色官服的中年人一脸的焦虑紧张之色,此人正是新任大同知府熊开元。
他是带着圣旨与皇帝从京营中亲自挑选的八百护兵而来,这些丘八们也是他在大同府赖以立身自保的根本。本来初出京城之时熊开元是踌躇满志的,可是刚出了紫荆关便惊闻各地爆发了瘟疫,他特派人地打听了大同的情况,结果是让他毛骨悚然的。
大同府多地都已经爆发鼠疫,已经蔓延到距离紫荆关最近的广昌,吓得他连忙又躲回了紫荆关推诿不前。直到与紫荆关不过数里之隔的易州也爆发鼠疫时,他终于再也坐不住了,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慷慨赴死。
就这样,一番壮怀激烈,风萧萧兮易水寒的熊开元带着护兵毅然踏入了大同府,也就是山西行都司地界。一路上他都不敢进城歇脚,只是不停的赶路,终于在疲惫以及的时候堪堪赶到了大同府城。
来迎接他的只有一名青袍文官,与十数名绿袍官员。熊开元对于如此冷清的欢迎队伍颇为不满,大感自己受了冷落。但是待看清那青袍文官的面目时,才发现这个人他认识。
叫什么来着?熊开元脑袋里飞速的运转着,对了,叫周瑾!好像是孙承宗的人!说起来两人关系并不算远,当初好歹也一同在高阳城死守过。没等那周瑾说话便几步上前,脸上挤出了笑容。
“周兄别来无恙否?”
周瑾拱手还礼,淡淡的道:“知府大人来了就好,咱们也都有了主心骨!”
一句话虽然冷冰冰,硬邦邦的,却让熊开元产生了存在感,也十分受用,这是他第一次出任府一级的地方正印官,感觉是良好的,运气却差极了,一上任便遇到瘟疫这等倒霉事。
“这城中文武都何处去了?”
周瑾的回答让熊开元的心顿时凉了个通透。
“自鼠疫爆发以来,病死一些,逃难一些,城中剩下的也就这些人了!”
“什,什么?”
熊开元傻眼了,手下官员死的死,逃的逃,这知府还让他怎么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