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子伤残,李孝恭心里自然也不好受。
但他更为理智,不会像韦王妃和李崇晦那样胡乱记恨旁人,不讲理地怨怼报仇,更不会有越举行为。
至于韦氏和儿子的那些小动作,他也没有过多理会,在他看来,只是些小打小闹罢了。
然而万万没想到,武士突然回来禀报:“王爷,二郎君行猎于郊外,在杜伏威坟前,抓住了陕州伤害他的刺客,是昔年杜伏威义子阚棱。
事关重大,二郎君不敢擅自决断,特派属下回来禀报,请王爷定夺。”
“阚棱?确定是他?”李孝恭不由猛然一惊。
“是的,何大哥昔年是王爷的贴身侍卫,见过此人,可以确定。”
李孝恭顿时倒吸一口凉气,神色凝重非常,并非因此此人伤害了儿子,而是……
阚棱竟然没死,这太可怕的了!
当年从江中捞起了他的尸体,怎么会……时隔多年,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已经不好说了。
想想当年江淮旧事,阚棱知道太多内情,虽说是口空无凭,但只要说出来,便很可能有麻烦。何况当年是自己剿灭叛贼,如今有漏网之鱼有,也有渎职之嫌。
综合考虑,阚棱活着对自己而言绝无好处。
略微的沉吟后,李孝恭冷冷道:“通知崇晦,以此人顽抗为由,就地射杀!”
……
武士来去很快,但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等他赶到的时候,大理寺少卿孙伏伽已经率部赶到,要求接管阚棱。
“孙少卿,此人伤害过我,当由我自己处置。”李崇晦也意识到事情不妙,不想轻易交人。
但孙伏伽坚持道:“少郎君,此人确实伤害过阁下,却也是袭击御营嫌疑要犯,陛下已经下旨由我大理寺调查审理。
国法在上,私怨在后,请少郎君配合;至于他伤害阁下之罪,自当按律处置,定会还少郎君一个公道。”
李崇晦无奈,他突然有些后悔,也许适才该直接杀了阚棱,死无对证才好。
现在孙伏伽突然到来,依圣旨办事,岂敢违抗?
如果是父亲李孝恭在此,兴许还有与之周旋的资格,但自己……分量终究是轻了些。
所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的孙伏伽将阚棱带走!
也就是这个时候,赶回河间王府报讯的武士才回来,闻言的李崇晦大惊失色,匆匆赶回王府。
“什么?阚棱被孙伏伽带走了?”这次轮到李孝恭大惊失色。
李崇晦无奈道:“是的,不知为何,孙伏伽竟也得到消息,及时赶到,他是奉旨查案,孩儿违拗不得。”
“罢了!”李孝恭沉声道:“你是如何得到消息的?”
“这个……孩儿也不确定是什么人传递的消息……”
“我们被人利用了!”李孝恭很快意识到这个事实,叹道:“不过事已至此,想避已经避不开了。”
既然避不开,那就直接面对,凡事都有两面性,不见得都是坏处。
没过多久,便有人送上一个消息,前些日子怂恿韦悦报复式提亲时,谈及杜氏的出身,有人声称会帮忙调查。
现在竟然有反馈结果了——杜伏威有一妾一女逃出,很可能是淮阳县伯谢逸的嫂子杜氏。
接到这个消息,李崇晦脑中轰的一下,好似很多事情陡然间清明通畅,陡然间弄清了来龙去脉。
为什么阚棱要伤害自己,答案显而易见;为什么没有杀死杜氏,答案也显然意见;谢逸不给自己疗伤,也顺理成章……